“小霭,当真不记得哥了吗?”不知为何,沈停云忽地松了口气。想问的话终于问了出来,他也再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越华慌了起来,院内人来人往,似乎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偷听。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越华脸色惨白,带着沈停云上了东面小楼的楼顶。
楼顶桌椅齐备,薄纱罩着小亭,偶尔傍晚的时候,王爷喜欢在这里品着茶观赏斜阳。
越华带着沈停云到了围栏边,低声朝他说道:“哥……对不起。”
见越华承认了身份,沈停云百感交集。
这些年来他最记挂的人便是天各一方的弟弟,可如今见到了,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兴许是恍惚发觉方霭早已不是从前瑟缩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胆小孩子,不再单纯和天真。
沈停云强压住了心中质问的话语,尽力让自己镇定地问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越华摇头,语气里尽是埋怨:“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我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被逼着学怎么服侍别人,妈妈稍不如意,便是又打又骂。好容易学了出来,能站在日头底下见人了,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十多年来,他什么客人都见过,年逾五十家里十几房侧室仍出来嫖的、看起来人模狗样到了榻上却喜欢用刑的……人间百态,这滋味他尝得太早,因此日夜盼着,能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沈停云听得眼泪快下来。
跟小霭比起来,自己这些年因为习武吃的苦,似乎什么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