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姜王,他懦弱的父亲没有逃避,那此时他也不过黄土裹身死得自在。
可不是,这些担子都在他的身上,荣侯的情意是他无以为报的。这不仅仅是君臣,亦是忘年之交。
荣侯知道他不甘心,这天道或许都知道他不甘心。
他生来就不是一个可以为谁洗手作羹汤的女子,这天下有着万万千千可以大声说我是女子,我只想找一个心仪的夫君的女子,可偏偏不是他啊。
这双手是挽弓御马,拨弄风云的。
如此处境本身就在说他的不易,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的路本来就是搏出来的。
元子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这张脸可以带来什么,就算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这张脸就已经不能普通下去了。
萧清染,蒋书容,燕汝安更或者是那些爱慕他的女子。
倘若他换了一副平常的相貌,还会有这般的痴迷吗?
元子烈思考了很多,都在李夫人的一声叹息中收回了思绪。
“太子看来是早已身在泥潭,早些年我曾问过太子,汝为何道,到如今,太子依旧懵懂。”李夫人起身“明月那日回来,他对我说你问了他他是何道。生生让这孩子苦恼良久,久而久之自己踏上了江湖路。我问太子,可否愿意放弃所谋。”
她的背影透着冷静,几乎是不假思索,元子烈开口:“绝不。”
“那太子还在纠结什么呢?”
元子烈不懂,他不懂李夫人的意思。
李夫人将手中佛经交给侍候在一旁的妇人,走出禅房。
元子烈自然跟了上去。
“太子不愿放弃自然是已是决断,你将自己定位也在枭雄中。优柔寡断可不是曾经的你啊,前世今生这种事情你在意了,就是心中有所顾虑。顾虑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会不会落得以前的结果。天命,有人定胜天,也有宿命难改。究竟如何,不过你的选择罢了。”
李夫人离开了元子烈的视线,只留少年自己在沉思。
没错,他知道重生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心中的恐惧,他惧怕自己不好的结果还会那样。同时也愤恨自己当初为什要哪个样子。
因为惧怕,做事开始畏头畏尾,开始乱了章法。
从第一次见到重生的萧清染的那个围猎场开始他就在迷茫。身边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们说他们亏欠了他...
亏欠,他总是在意这个词,他不想自己变得惨兮兮。
所以他选择逃离回燕州,来到这里解密,也不过是他恐惧。
恐惧的让他都不像自己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看到院中盛开的桃花。
再次呼气之时,双眸坚毅,他要走他的君子道!管他世间是是非非,他总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