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的小院留不了太多的人,各个弟子也都已然能独当一面,白日里来瞧一瞧他,帮忙做些事情,到了夜里便都各回城中的住处去,只有吴亭和阿廉夜里会在此住下。
吴亭是因为采芷非要让他留下,孟怀泽身体愈来愈坏,采芷放不下心,她没法常常亲自来看孟怀泽,便把最小的儿子留给他。至于阿廉,他年纪还小,不过十六七岁,家又远在京城,便日日跟着孟怀泽在这小院里住。
吴亭将药草都收拾好了,走过来,隔着窗问孟怀泽:“师父,您倦了没,我去服侍您歇下吧?”
阿廉抢过来,不服气道:“不行,昨日里便是你服侍师父歇下的,今晚轮到我了。”
他年纪轻,有着少年人的冲动却又天真,未经历过太多的世事,自小耳边听着孟怀泽的名字长大,有朝一日真拜在了孟怀泽门下,自然而然地便将孟怀泽放在了心里最高的位置上,总是抢着想多亲近师父一些。
吴亭将他挤过来的脑袋推开:“不行,你笨手笨脚的,昨天推师父进门时还差些绊了跟头,你皮糙肉厚的不要紧,万一伤了师父怎么办?”
提及孟怀泽,阿廉讷讷地说不出反驳的话了,可他还不服气,便气鼓鼓地瞪着吴亭看。
吴亭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把那几个草筐收拾了。”
阿廉说不过他,只得转向孟怀泽寻求帮助:“师父,你看他。”
孟怀泽只是笑,这才向吴亭道:“今晚你们自去歇息便好,不用管我。”
吴亭和阿廉一起急起来。
“那怎么行!”吴亭眉间紧紧蹙着,“师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