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声环视一圈,趁下课交作业教室一片混乱,伸手偷偷揉了揉陈里予的头发。
“走啦,”他的大男孩弯起眼睛,笑意明朗又干净,“等我拿奖回来请你吃饭!”
陈里予低低地“嗯”了一声,摆摆手,不置可否,目送他走了。
一耽误就是十分钟,江声离开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老师站在讲台上,陈里予也不想明目张胆地溜出门去画室,便还是决定多坐一节课。
没有什么事做,数学课他听不懂也不想听,江声平时让他画画的那根笔和书包一起带走了,他自己的东西大多放在画室,课桌里连白纸都不剩一张,甚至不能随手画些什么聊作消遣——也不是没办法,问前桌借一根笔不难,只是他不善社交,也不想用别人的东西。
如果江声在就好了……他出神良久,混乱的思绪终究还是落到了这句话上。
人在身边的时候絮絮叨叨嫌啰嗦,走了又开始想念,这大概是所有青少年的通病了——江声其实很会照顾人,大概是因为聪明,想问题总是细心又周全,如果不是在某些方面太过直男、对情情爱爱又一窍不通的话,这么好的人大概也轮不到他。
在想什么,还没轮到呢……陈里予摇摇头,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看江声留在桌上的一叠书——课本、练习题,一本厚厚的英语单词册,几本工具书和教辅,还有笔记本。
这个人很奇怪,笔记不按科目分,按喜好。据陈里予观察,他的所有理科笔记都写在同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从前往后写知识点,从后往前记错题,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规律,有哪科就记哪科,顺序也随缘,每次考前看一遍,就顺手多塞进几句话,以至于现在看起来五颜六色乱七八糟,字和圈点糊成一团,大概也只有江声本人能看懂了。
语文英语倒是有笔记,老师上课讲什么就记什么,规规整整,从来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