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看他一眼,慢悠悠地问,看什么——学业前程,钱财事业,还有俗世姻缘。
江声沉默片刻,垂下视线,轻声说:“姻缘。”
网上常有人说算命挑好听的说,玄玄乎乎全看如何理解,不能信的,可偏偏有人明知如此,还会去算,无关乎信仰或迷信,只求一个声音,替他将心底难言的话说出来。
老妇借着一盏暖黄蜡烛,细细看了他的手心,话音还是慢,平和得仿佛古钟悠鸣:“有福之人。”
“十八前后遇见良人,一生无人变心,果是好果,”轻抚过他掌心的手指一顿,又继续,“有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江声语文不好,却直觉这句诗不全然是赞颂爱情的,闻言愣了愣:“什么意思……”
老妇看他:“有一小劫,分离两年——往后便再无劫难了。”
说罢第一次露出笑容,白发苍苍,眼神和蔼:“小伙子,你的姻缘很好,只是与众不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看来或许怪异,但你们彼此心知肚明,安定无憾了。”
明明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可他一想到陈里予,将这个名字与姻缘二字联系起来,便忍不住弯起嘴角,心跳有些加速。身高腿长的男孩子,坐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一隅,坐在低矮局促的小凳上,支着下巴藏不住笑,眉眼轮廓被暖黄烛光映的柔软,市集熙攘的灯光落在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上,悄无声息地窥探他发红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