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海远死咬着牙绷着自己,终于绷不住,哭腔溢出来,“你不要这样……”
柳云一点力气没了,腔子里喷薄出一句话,她看着两个少年说:“能改吗?”
海远开始发麻,全世界的人戳他脊梁骨他都不怕,如果是海成孝站在跟前要打死他,他反而可以更理直气壮。
什么风浪都可以,他都可以傲然面对,但不能是眼前这种。
海远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他迅速麻痹,不能动,不能说话。
路野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沉默。
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一个可以科普爱情不分性别的场合,也不是宣扬个体自由,同性恋爱无错的时候。
这是一个母亲因为接受不了孩子不同寻常而哭泣的时候。
他们什么道理都不能讲,只能接受。
他们什么都没说,所以柳云听懂了沉默里的意思。
——我们改不了,但是我们也不想让你伤心。
柳云哭着捂住脸,断断续续说:“我那么相信你啊小野……你怎么能这么对阿姨啊?”
整个晚上的煎熬让路野跟海远没有办法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海珍劝柳云进屋了,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
天快亮的时候海远轻轻牵住路野的手,说:“路野,叫我。”
路野摩挲他手背,叫了三声。
海远笑了笑,说:“野哥,我们没有错,只是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