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苏知云走进了上锁的屋子里,这里气温显得比外头还要低几度,有些湿润的、冰冷的、轻微腐败的味道铺面而来。
苏知云看见了放在货柜上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身体,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排。
心脏、肺叶、眼珠、大脑。
都泡在福尔马林里。
“一切都有极限,有巅峰,人类会把还在盛开的花卉做成标本,如果将一切都停留在最好的时刻,就不会流逝,也不会因此消退。所以我的父母都在最爱我的时候如愿以偿地死去。”
苏知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唐泓从后捏住了他的肩胛,用力得骨头都嘎吱嘎吱响,他看起来比以往显得更加高大冷峻,挡住了门,顺势落下了锁。
成年人存在天然优势,经验和体力都绝对凌驾于未成年人之上。
这屋子里几乎没有光亮,太阳只吝啬地从窗帘缝隙之中泄进来一点。
唐泓一如自己的想象,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苏知云,他仅仅是将自身重量压在少年身上,就叫他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湿润微热的吐息落在苏知云的脖颈,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地方竟然也还显得漂亮,唐泓掐住了他的脖子,温柔地夸奖他。
“眼睛很漂亮。”
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苏知云的挣扎毫无意义,如同蜉蝣撼树,他眼睛里渐渐盈满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眼角生理性地泛起红色。
这样的情态倒让唐泓越发兴奋,他既觉得怜惜心动,又不免生出恶劣的、越发想要揉烂攀折的心理。
他是同时具有爱意与摧毁欲望的混合体。
掌握扼杀一个稚嫩无知的生命使他喜不自禁,心潮澎湃。
唐泓像是个笨拙诱哄自己孩子不要哭闹的父亲,低下头吻去了苏知云眼角的泪水,恍惚中仿佛能从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出苏知云在讲话——你不是说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