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顾天幺作为幺儿受尽宠爱,他是顾家最后一个孩子,顾奶奶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从此之后更是将他看得眼珠子似的,予取予求。
顾天启也曾悄悄嫉妒自己的弟弟,然而对方越是长大,除开嫉妒之外就渐渐蒙生出了一种恐慌。
顾天幺是优异的,这毋容置疑,但他也是古怪暴戾、任意妄为、无法猜测的。
在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他就因为班上一个男孩抢了他的餐后小饼干,将对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男孩和赶来的男孩妈妈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的时候,顾天幺就躲在老师后头,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不哭也不闹,更没有一般小孩被发现做错事情之后的恐慌神色。
大约是一个初夏时节,窗外下了场难得的大暴雨,那时的顾天幺已经上了小学,顾天启因为作业试卷一直忙到深夜。他就看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撑了把黑伞,手里拖着一只波斯猫在暴雨中蹒跚行走。
那猫雪白皮毛沾了泥,脏兮兮的,顾天启看不真切,就凑近了到朦胧的玻璃上去。
穿着雨衣的顾天幺将猫丢到了一棵苹果树下,然后手起刀落。
顾天启这才震惊地发现那猫居然还没死,只是它痛苦的嚎叫都在惨白的雷光之中泯灭了,无人发觉。
顾天幺竟然将那只猫活生生剖了,从脖子一路划到尾巴。然后就像是摆弄布娃娃似的玩弄它血淋淋的五脏六腑,还试图一度把自己叫雨淋得冰凉的手塞进温软的胸腔里取暖。
酸涩的气息在喉间翻涌,顾天启倒退几步,骇得脸色苍白。
令他更加震惊的是在顾天幺摆弄了一会儿之后明显觉得没有意思了,于是就站了起来,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走了出来。
原来对方全程都在旁边注视着,但她并无任何不适,只是给顾天幺擦了擦手,又柔情蜜意地亲了亲他白皙的小脸颊,看也不看那只猩红的白猫。
顾天启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他告诉顾泽欢这些,主要还是想要警示对方,让顾泽欢不要听信顾奶奶的那些话。
“你父亲做这些的时候还不满十岁,他简直像个天生的,我是说……”
“我知道的。”顾泽欢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以至于让顾天启怀疑他是否有认真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