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自然抽身离去了。
老人直接站了起来,气得哆哆嗦嗦:“你敢出这个门试试。”
顾泽欢点点头,还是不见一点儿锐气,然后将门关上了。
他压根不在乎这里的一切,或者说,他压根什么都不在乎,顾天启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母亲当初试图驯养这只小崽子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而当时自己以为顾泽欢是个纯洁善良,逆来顺受的孩子,也同样愚不可及,引人发笑。
顾泽欢简直比他的父亲还要更加充满不稳定性与爆炸性。
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拴住他,或者引起他的兴趣。
或许有个例外。
但那大概也不能叫是拴住,倒不如说两只恶兽绑在了一起,互相制衡。
他心想。
顾泽欢在大街上逛了很久,漫无目的,他买了一盒香烟,边走边抽,拒绝了上来搭讪的人,在抽完最后一支的时候看见了苏知云。
对方就蜷缩在那栋他曾经租住过的老旧居民楼底下,浑身邋里邋遢,头发也剪短了许多,耳钉都摘了,浑身气息像是被磨平了,没有从前那股子藏起来的锐气。
长手长脚,自然不显得柔弱,窝在楼下像极了某种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
只有顾泽欢走过去轻轻喊他名字的时候,他从手臂间抬起的眼睛,是乌黑的,还是那样雾蒙蒙的。
就好像一早儿就知道顾泽欢会来。
顾泽欢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而苏知云也仰起头那么看着他。
非常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