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看得太入神,原本慢吞吞上楼梯的苏知云忽然停下了脚步。
文泽宇没想到会被发现,苏知云的眼睛往这扫了一眼,文泽宇的反应大得甚至超乎自己的预料,他骤然一悚,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一脚踩空。
直到苏知云又走了,他从惊惧之外咂摸出些其他东西。
苏知云眼睫毛很长,双眼皮褶皱也宽,眼珠子大而黑,却不亮,也没有大卧蚕,因而那眼睛不显得幼态无辜。
比起他整个人散发出的阴冷气场,那双眼睛倒算得上很漂亮了,只是也并非常见的楚楚可怜的漂亮,而是像某种致命巨大的猛兽,幽冷阴森的漂亮。
文泽宇突然意识到苏知云与顾泽欢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相似而又不相似的性质,这份奇妙危险的羁绊让二人相遇,也因此衔接相连,创造出一个只有他们二人存在的世界。
除开二人之外的所有人都会被剔除出那个圈子。
他几乎要将牙咬得咯吱作响,因此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文泽宇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到底有多么可笑。
他不是顾泽欢的唯一,甚至都不能成为他眼里特别的那个存在。
若说苏知云便算了,他至少陪过顾泽欢几年,从懵懂少年到玉立青年,那燕子算什么?
她肮脏、卑微、愚蠢,甚至那份天真与快乐都只使得她愈发碍眼,像个脑袋空空不知世事的绣花枕头,这种人究竟是靠什么跟自己平起平坐?
而顾泽欢竟也不拒绝她,丝毫未曾表现出一点儿反感或者厌恶。
妒火烧得文泽宇五脏六腑生疼,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他的面与顾泽欢亲昵撒娇,好似全然看不出他的脸色,也丝毫不知道廉耻,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试图插足其中。
所以当昨日狠狠嘲讽了燕子之后,文泽宇是很开心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不过教训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第三者。
但这份喜悦快乐并未停留多久,在苏知云住院后就戛然而止了。
他知道顾泽欢要去医院看望苏知云,却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