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宇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后又浑身发颤,他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口吻狠厉。
他从前是众人手中的小少爷,锦衣玉食地长大,从未受过挫折与磋磨,一朝落马,狠狠地在顾泽欢身上栽了跟头,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累得自己哥哥同自己一起沉沦。
他实在狠极了、也爱极了顾泽欢,就连对方薄情寡义的模样也依旧觉得怦然心动,连真正下手杀了他的勇气都没有。
这爱意让他面目狰狞,千疮百孔,他为数不多的理智与清明又使得恨意更清晰。
在爱恨辗转撕扯之中他终于彻底崩溃,选择自取灭亡。
“顾泽欢,果然你是个不通人情的怪物,你就是个灾星,靠近你的所有人只会变得不幸!”
“你记住了,今日我文泽宇是因你而死!即便做了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要一起拖你下去。”
他语毕,就毫不犹豫地拿刀划破了自己的喉管,鲜血喷涌而出。
滚烫热烈的颜色,伴随着女人的尖叫,骤然落在了苏知云的脸上。
“啪嗒。”
“啪嗒。”
从文泽宇破碎的喉管里发出坏掉的手风琴一样“斯斯”轻响,本能让他捂住了自己的脖颈,但鲜血好似无法承受压力而骤然爆裂的水管一样从漏掉的伤口里汩汩涌出,争前恐后。
所有人都被他的毅然而然、不留余地而震惊,燕子捂住嘴恐惧地往后退,跌落在地。
大片大片斑驳的血迹染红了他的衬衣,像疯狂生长蔓延的霉斑,文泽宇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用力地攥住了苏知云的手臂。
由此温热黏腻的触感也渐渐渗过来,他仰起头看着苏知云,露出一个笑容,嘴唇蠕动,无声地、反复地、如同诅咒一般念叨的同一句话。
苏知云僵住身子,一动不动,血色无声无息地在衣角领口扩散蔓延,持续侵占,细碎而疯狂的呢喃钻进青年的耳朵里,在大脑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