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都说不清,为何那时她还能那么冷静,按部就班得做一个医者的本份,想来那是老流氓希望看到的吧。
确定自己再也无能为力后,才在他床边跪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下跪,以一个晚辈的身份。
“臭小子,好好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老流氓,这是童话读多了吗?还天上呢?有本事留在人间。”安哲不知当时如何开口说了这些话,可每一个字记得却很清楚。
“臭小子,有种,不愧是我养大的狼崽子。”他总说她的狠是遗传了他,却忘了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值吗?”在他最后的弥留之际,安哲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别看她也算其中的一份子,她却没有他们那种热血情怀。
回答她的是老流氓标志性的微笑,这也是他最后的一个表情。
安哲冷静得处理完他的后事,才休假回到了他们的家中,老流氓很随性,可有一点却特别扭,就是不愿她清理他的衣柜,小时候不觉得,长大了也知道避嫌,也没时间,现在……
也是有些赌气的成份在里面,她打开了他的衣柜,入目的竟然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盒子,从小到大排列异常有序,让他自己那小得可怜的衣物,相比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拆开最小的一个,是一套小女孩的衣裙,这让安哲很吃惊,有些失控得拆了下去,从小到大整整十七件,每件几乎都是一样的,纯白的公主裙,与童话里描写得一样。
他从未给她过过生日,甚至从来不提生日这回事,当然他自己的也没过过。可如今这么多的公主裙,摆在安哲面前,讲述的是一个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