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勾唇笑到:“前辈是一缕残魂,因着极强的执念留在人间,被镜海之力护着才不至于魂飞魄散魂飞,所以只能在这里无望的等待。”
沈青崖苦笑:“是这样。”
季风拿过沈青崖手中的银锁,道:“但前辈忘了,你手中的银锁也可以养魂,而且还保存着你生前的部分修为,你可以附在银锁中,我将你带出去,你见我所见,亲自寻找,不是更好?”
沈青崖眼波动了动,有些不安惶恐又有些期待,最后道:“可你若闯不出惘极境,咱们岂不是要一起魂飞魄散?”
季风:“……”
他刚才没想到这一点。
“你说得对,那……”
“我跟你出去。”沈青崖看着他。
季风眉峰一扬,道:“前辈相信我?”
沈青崖叹了口气,兀自走到镜海湖边,道:“其实你我都明白,找到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千年前的旧人,早已入轮回,今生是男是女是老是小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信物,我的魂魄不愿意离开的确是因为他,但我早就不期望能够在遇见他了,今日能见到你,大概也是老天在告诉我,该走了,莫要再留恋。可若是我真就这么随风而去了倒也简单,但到底舍不得,不如就随你再回人世走一遭,不问前路,不求结果,一切随缘,哪怕是魂飞魄散,也不亏了。”
季风看着沈青崖缥缈寂寥的背景,一时不语,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若不是沈青崖提到信物,他都忘了,之前不是说原来那个装有无根之魂的定情信物被原本的沈青崖藏起来了吗,既然有信物,而且信物不是凡物,那便比大海捞针容易多了,若是沈青崖执念够深,也说不定那块银鱼会一直跟着他,那便更加容易了。
话到嘴边,季风又咽了下去,方才那番只是他的猜想,谁都证实不了,毕竟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一千多年足以让任何东西面目全非。他不想给沈青崖无畏的希望,如果注定幻灭,那实在太残忍。
季风低声道:“那边有劳前辈在进入银锁前,为我开启结界。”
“嗯。”
自季风带着沈青崖的残魂再次进入惘极境已经快到一个月,活生生成为境内所有魔物的目标,若不是风银给在他身上画的护身符和银锁天然的驱邪之力,他根本撑不到现在,但虽勉强保存一口气,但这具身体还是已经到了极致,破败不堪,魔气里里外外将他侵染了个遍,乍一看不人不鬼。
再往前方几里路,便是最后一层结界,即便是厚厚地漆黑密林遮蔽,这个距离依然可以看到结界微弱的金色光芒。
季风咬紧牙关,下颌骨紧绷,眸中微弱的红芒被掩盖在黑雾里,被红血丝扎紧,让他的眼神充满阴鸷和狠戾,若他不是季风,不是时风门少主,便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惘极境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