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君,就算是当年修界负了阆风人,可天下人无辜啊,就算你要复仇,现在整个修界在这场动乱中已经死伤无数,难道还不能抵消吗?”
“少君,求求你出手阻止这一切吧……”
无数道声音萦绕在他耳边,他自嘲一笑,喃喃道:“当初你们忘恩负义,一句话就给阆风定了罪,而阆风人到最后牺牲全族也要封印赤乌凰和惘极境,如今天垣再次陷入困境,你们又开始期待……”
耳边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忽然间好像变得很远很远,他听不真切,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像被什么隔开了,他抬头环顾四周,倒在血泊中的人,负隅顽抗的人,还有季之庭,顾江屿,季风……
他听到了一阵哭声,闻声看过去,好像有个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小弟子也迷失在混乱中,身上不知是谁的血,哭的很伤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只是他的个子小小的,有些像那天在风舞台上牵住他手的玉生。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的那般淡然,雪花落在他脸上,擦过他的眼睫,落进他碧蓝的眼眸,随着闭眼的动作化为雪水,滚滚落下,划过脸颊。
风银跪在地上,忽然张开了双臂,仰面朝天,缓缓动了动唇,声音清浅又无望:“吾辈第二十七代银镜族长,召应镜海……”
先前那个被打断的仪式又继续进行,只是这回更加急切,更加猛烈。
正在那股逆天之力降落之际,突然几道金光闪过,轰然从天而降九扇巨大的盾门依次绕着风银落下,像一个金钟罩一般将风银罩在了里面,阻断了风银的召唤仪式。
风银惊愕地看向季风,只见季风也看着他,与他视线撞在一起后又毅然别过视线转身。
季风对沈青崖道:“沈前辈,对不住了,当初我在阆风灵域对你说过,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付出代价,那么我愿意代替他,不能带你找沈青崖了,多谢前辈一路相助。”
话落季风将识海里的青魂赶回了银锁,然后抬手一把扯下那枚银锁,将他放在从乾坤袋里面掏出来的球形机械里,放手一仍,机械便带着银锁飞离了惘极境。
猛然被夺走视线,世界一片漆黑,季风凭借无限识海找准方位,飞身一跃来到发狂的赤乌凰前,风银隔着九骨屏障失声地大喊:“不,不要,回来!季风!”
季风头也不回,抽出匕首利落地刺进了心脉,霎时间,扎根心脉地若木之花发出一道淹没季风整个人的金光,金色藤蔓裹住了匕首,在他胸口前开出一张细网。
“季风,住手,住手啊!”风银疯狂地胡乱砍九骨钦墨的金盾,被一次又一次的反弹力量所伤,不知疼痛地一次又一次猛砍。
季风强忍着痛,眉峰皱到变形,瞳孔深处的印记发出猩红的光芒,他强忍着痛嘶声大喊,手上用力转动匕首,若木之花如离根的成熟果实,逐渐脱离扎根的心脉,一朵海棠花形状的晶石从他心脏处飞出,恍若吸走了养着他的人所有的营养,它的金光越盛,季风整个人就越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