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的确如此,依照赵氏的心思,她想将贾明财的人全部赶走,但是也要堵住悠悠众口,所以就让丁铮做了贾家管家,也是为了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谁让他以前那么讨好贾明财宠爱的吕巧瑛呢。
丁铮认命的坐着管家之位,实际上赵氏有自己信任的人,大事小事都和那人商议,他就是个干领银子的闲人——当然,月钱也很少。
只是他没想到,好事没他的份,却要跟着一起杀头。
就在有人拿着圣旨,带着官兵前去抄家的时候,他被人救了,那个人告诉他,只要他配合着演一场戏,就会给他一大笔银子,送他离开京城。可若是不答应,就会将他送去官差那里,让他跟着贾家人一起死。
能活命又有钱,傻子才不答应,所以他欣然同意,才会有了到京兆尹衙门告状这一出戏。
他擦了擦眼泪,继续道:“老爷去世后,我就跟着少主人做事。少主人秉承老爷遗志,好好做生意,不做违背律法之事,而且还常做好事,所以贾家虽然是明州富商,但赚的钱却是干干净净的,从未贩卖过什么私盐。边陲之地发生雪灾,少主人二话不说就捐银子,捐上好的物资救济灾民,从没有以次充好。
可是没想到,半个月前,突然有一群官兵闯入贾家,说我们贩卖私盐,捐给灾民的东西也是以次充好,冻死了好多人,还拿出了所谓的证据。那些人根本不听我们解释,就抄了贾家。若非我那天没在府上,也要被杀了。我眼睁睁看着夫人少爷的尸体被拖走,却无能为力,没想到贾家许多年的基业就这么葬送了。
我不甘心贾家那么多人无辜枉死,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是名声更为重要。贾家在明州人眼中,都是积善行德的大好人,怎么能背负上这样大的恶名?这样如何对得起贾家的先人呢?
所以,我想,我就算拼着一死,也要来京城告状,为贾家讨回公道。虽然这一路上,我身无分文,风餐露宿,但是我还是决定撑下来,幸好,我的身体撑到了到达京城,我急着为主人伸冤,怎么能轻易回去呢?我就是要在这里一直等,等到京兆尹会来。若是大家不信,可以去明州打听一下,贾家的名声在外,绝不是那种大恶人!”
听他说的这么笃定,看他悲愤的神情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这些百姓的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对于丁铮的话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了。
有人便义愤填膺道:“太可恶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
“是啊,积善行德的好人得不到好报,反而被陷害,家破人亡。”
“你说那人在京城,到底是谁啊。”
丁铮愤怒道:“那个人也是个生意人,家住京城,和我家少爷是朋友,去明州做生意的时候在贾家住了几日。枉费我家少爷将他当成好朋友,亦没有因为他只是个小生意人而瞧不上他。他却在心里暗暗嫉妒贾家生意做的大,是明州第一富商,便想着将自家妹子嫁给我家少爷,好捞点甜头。
我家少爷已经有了未婚妻,自然不会同意,他表面上不在意,暗地里却将我家少爷怨恨上了,认为我家少爷不给他面子,因为爱财,他还想怂恿我家少爷贩卖私盐。贾家生意做这么大,是在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是以少爷就婉拒了他,还委婉的提醒他不要急功近利,也不要走歪门邪道。少爷以为他听进去了,便放了心。
少爷心善,即便知道和他做的一些生意会赔本,但为了不让他失望,还是答应了。那天,少爷和他去酒楼一边吃酒,一边谈生意,到了很晚才醉醺醺的回家,但生意确实谈成了。少爷说相信他的人品,没有仔细检查。
可是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有朝中大臣拿着圣旨到了明州,说贾家贩卖私盐,而搜出的证据,就是半月前和他签好的约定书,可是约定书上明晃晃的写着,贩卖私盐的只有贾家,没有他。少爷这才明白,他被朋友算计了。就连捐赠给灾民的物质也被人调换了,而指证他以次充好的人,就是少爷信任的赵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