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德安手中攥住的是一管注射器!空的注射器!
如果唐德安想破坏攻塔行动,他早就可以下手,大可不必等到爬上信号塔在下手,更不可能主动帮忙修天线。他积极登塔,一直跟在我后面……难道他的目标只是我?!是谁指使这孩子这么干的……汪洋费解。
注射器两寸多长的针头上浮着微弱的银光,血管中被打入一管空气是种很痛苦的死法,汪洋宁愿从塔上跳下去。
“你要杀我。”
唐德安诚恳地摇头,“汪队,我只是想从你身上取点东西——”
话音未落唐德安竟然飞扑过来!整个人完全脱离了塔身!
汪洋见势抱住塔干,在唐德安即将掉下塔的时刻,回身扯住唐德安的保险绳。汪洋大吼:“你不要命了!”
怎么和俞临渊一副德行……这么高还往下跳!都他妈不怕死!
你还年轻着呢,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总要有个说法。你要是认死理,平白无故地摔死了,你家里人,你父母、兄弟、姐妹,他们、他们会怎么想……
汪洋想起在e区分局工作的时候,他遇上的那些街边带刀斗殴的赛博小混混。批评教导的话他说过很多遍,旦凡有一人改邪归正,汪洋都会很开心。他是真的不忍心看唐德安糟蹋自己年轻的生命。
可是这一次汪洋没来得及说话,他感觉不太对劲,胃下似乎有一处刺痛,冰冷的刺痛。他顺着刺痛找下去,发现腹部洇出一块新鲜的血迹!血迹快速蔓延,勾勒出横斜在腹部上的伤口。
唐德安手中的注射器满了。
而他另一只手中正握着汪洋那柄餐刀,刀尖带血,“汪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心太善,心太善的人当不了好警察。”
他手中的刀刃压在保险绳上,绳子断了,断的是汪洋的那一根。
汪洋从高塔上坠落,漫天飞行器的红色尾灯交替闪烁,像一群不和谐的星子。汪洋闭上眼,四肢摊开,原来,高处是有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