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刘东。
刘东跟秦言已经做了快三年的同位儿,以前刘东因为秦言的成绩好,总欠嗖嗖地凑上去,可如今就不一样了,如今秦言已经“不行了”。
于是刘东对待秦言的态度霎时就变得极为微妙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他不再有事儿没事儿就问秦言些白痴的问题,更不再欠儿欠儿地没话找话说,他甚至会在秦言趴着休息时居高临下地斜视他一眼,不忿地从鼻腔里喷出两声“哼”来。
若放在平时,秦言压根不会在意刘东对他是好是歹,可如今,接连的退步,剧烈的失落让他变得极为敏感,他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刘东,以及各色看客们对自己的嘲讽与奚落。
就算他如今排在了班里的第七名,但仍是学习最好的那一撮人,而刘东那些中游水平的人实在没必要那么开心。
可坏就坏在秦言此前在班里做了两年半的第二名,他不是一来就考了第七名,他是一点点,从第二名退步到了第七名。
他是从高处摔下来的人。
曾经刘东有多羡慕他,多崇拜他,如今就有多鄙夷他,心中想,原来秦言不过如此,一个小镇做题家罢了,到了高三,果真就不行了。
中午下了课,同学们都匆匆忙忙,如同脱缰野狗一样奔向食堂:几千名学生一块儿吃饭,去晚了就要排好久的队。
秦言却没动弹,他仍在看月考时的物理卷子。最后一道电磁题他明明看了解析,听了老师的讲解,却仍是做不出来。
贺嘉时催了他好几次,“走吧,再不走一会儿没饭了。”
秦言置若罔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于是贺嘉时就走到他旁边,看着秦言的理综试卷上那道空了大半的电磁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