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楼的时候,我弟弟推开门。也是因为他哭,家里人才发现我哥跳楼的事。”
“我哥是我们家的骄傲,他成绩很好。我妈被所有人骂。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态,以至于她在那一瞬间将重心放到了我身上。”
“她说……是我把我哥推下去的。”
边池满脸不可置信:“你弟弟不是看到了吗?”
“对,我弟弟也被问了,回答是:“是姐姐推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年我十七,今年我二十三岁,六年。”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会恨她一辈子,即便她死。今天,她真的死了,她被你推进太平间,又被殡仪馆领走……”
“直到这一刻,我发现她会变成我在电视上看的小盒子,我才发现,我真的可以恨一个人一辈子。即便她已经死了,即便她变成了骨灰,我依然很恨她。”
“她说我是个怪物,因为我被赶出家门的更大原因,是因为我当众出柜。嗯……因为我的性取向,我被不少亲戚明里暗里阴阳怪气过了。她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一直“怪物来怪物去”……我都说了些什么。”
“……边池,你会觉得我这样太自私了吗?”
黎钧榷第一次没有叫“边总”。
她轻声问:“恨一堆骨灰,你会觉得我很恐怖,是怪物吗?”
“当然不。”
边池抽抽鼻子,压下泪意,说:“我会一直爱你,一直喜欢你,一直把你当宝贝。”
“……真好。”
黎钧榷温柔地看着她:“从今天开始,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这一个亲人。证已经领了,人是你的了,不要离开我。如果真要离开……就提前打个招呼吧。”
“招呼不要太明显,会让我很难受,你要尽力委婉一点。也不要委婉的太过,我智商不高,不一定能搞懂你话里的意思。”
边池破涕为笑:“那你到底是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