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不抱希望,一眨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半个多月,我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叶云、东子他们怎么样了?父母知不知道我的遭遇?号子里面进进出出,进来的要先和我汇报案底,再照规矩到墙角蹲几个小时。当然也有不服我的刺头,一看我是个毛头小子,便想挑战一下我的权威,不过都被我一一制服;出去的要么释放、要么转狱,临走前都会握着我的手连声道谢,感谢这段时间我的照顾。
对他们来说,只要我不欺负人,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照顾了。
号子里有个老头,犯了偷窃罪进来的,本来小偷是最没人权的。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下岗之后没法生计,一双儿女也不管他,只能在电缆厂偷些铜线维持生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进来了。
他说在里面挺好,管吃管喝还管住,不过还是想到外面过年。
按他的说法,就是在里面过年不吉利,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年都得坐牢。
这番话一出来,马上遭到大家谩骂,说他是乌鸦嘴,不许他再说了。
但他还是每天念叨着:“还有十天就过年啦……还有九天就过年啦……还有八天就过年啦……”
一开始我听着还没感觉,直到那天早晨起来,听到他在那念叨:“明天就过年啦……”我才恍然大悟,今天已经除夕夜了,转眼间进来已经一个月了,没有人来看我,似乎我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
除夕夜,食堂给我们加餐,每人一块鸡腿。大家吃的津津有味,还能一起看联欢晚会,外面隐约传来鞭炮声响,总算有一点点的年味儿了。
晚上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第一次流了几滴眼泪,大概是因为特别想家吧。
大年初一,号警格外开恩,允许我们继续看电视,还送来了瓜子花生和糖。
正看的乐呵,号警突然过来,开了铁门让我出去一趟。
“有活干吗?”我最喜欢这种放风的机会,立刻爬起身来钻了出去。
“不是,有个人过来看你。”
“哎,不是不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