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里晓得。”萧玉案瞥了瞥唇角,“昨夜那只玩意儿委实弄得我头疼,三四个兄弟都横死在它肚子里——”

他倏然凑近林惊云,“这该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两个人离得极近,萧玉案甚至能看得清对方眼底映着的自己的倒影,然而林惊云双眼却连眨也不眨,眸子里灰白一片,看着确实是瞎了。

“不应该啊。”萧玉案缩回脖子诧异道:“你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这话里似乎有点遗憾、又有点可惜的意思,一时半会儿听得林惊云哭笑不得。

“……”林惊云扯开唇角,伸手将他推得离自己远了些:“离我远着些,你身上一股腥臭味儿熏得我难受。”……还是那么娇气。

萧玉案从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落的血迹:“你如今鬼主意多着呢,我如今跟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不事先仔细问个清楚,指不准哪天东窗事发你就把我也卖了呢。”

林惊云笑道:“你还是老样子,这样惜命。”

“可我不惜命又能怎么办呢。”

两条锦鲤触了触那人的足踝,似有所感,林惊云被逗弄得笑了笑,索性将手中剩下的鱼饵尽数洒进水池之中,一时间里耳边充斥着鱼争抢食物的声音。

又一阵风吹过,带着附近村落炊烟的烟火气和孩童清脆明亮的嬉笑声,似乎随着风离他越来越近;他听见萧玉案在其中说:“清衍,人活着的时候什么都可以重来,但死了不行。死了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