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田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来,牵强的笑了笑,点了下头。

我看她这副惹人心疼的模样,忍不住过去抱住了她,脸在她的脸上摩挲了几下,凉凉的,有点湿润的感觉,春天的湿气不应该这么重的。

浅田没有反抗,木然的站在那,脸贴着我的脸,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真子的心,刚才真的要碎掉了。比碎掉的玻璃杯还要碎,完全就是被碾压了的玻璃粉。牧舟君为什么那么不疼真子呢?是的,两年是牧舟君生命的四十分之一,可是牧舟君在真子眼里是另一半,生命的另一半,不,另一半还要多,近乎全部,心的全部,身体的全部,生命的全部,所以很多时候,真子只有见到牧舟君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可是,牧舟君不爱真子了,真子也失去了生命的二分之一。”说着浅田的脸就湿润了我的面,是的,我又一次确认春天的湿气真的很重,皮肤的湿润也貌似可以被传染。

我刚准备安慰她,刚准备把自己先前说的话反驳掉,就听到真子向后退了一小步,把彼此紧贴着的脸分开,笑着说道,“但是真子不后悔,因为真子也知道跟牧舟君的缘分就到这里了,时间的长度早已经测量好了的,不长不短,就是两年,真子也很满足了,不是么,能把风流的牧舟君呆在自己身边两年的时间,在真子眼里也是很了不起的,所以真子永远也忘不了。”真子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故作满足的微笑着,接着叫起在一旁坐着的纪香,拉着纪香回头对我说,“我们走吧,牧舟君。”

“哦,好的。”我木然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又抬头看了下头顶上的樱花,突然带着点抵触的情绪,埋怨这糟糕的樱花把我的心又一次弄的湿湿的。

【卷二 见龙在田】

第七十四章 入川叶会

早上八点,车子驶入新宿区,经过一条幽深的小巷,墙色略显斑白,巷径的宽度比较窄,等汽车继续往里驶入,巷子也渐渐宽阔起来,我跟冈本吉还有柴田秀吉三人坐在一辆商务车内,三叔也在里面。

之听三叔在前面,沉声说道,“等一会进去后,你们三个跟在我后面就好,不要到处乱看,嘴巴也都给我闭紧了,谁要出了差错就直接滚回去。明白么?”

“明白!”我们三人立马答应下来。我们三人坐在商务舱的最后一排,我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车窗外的建筑不断的与我擦身而过,思绪短暂的漂移而去,想起浅田。

浅田昨天飞走了,遥远的美国,在临行的时候,三叔没有让我去送行,可能因为浅田父母都在的缘故,我也只能听从。纪香回来告诉我,浅田哭的厉害,但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关于我的话。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埋怨,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浅田,浅田的个性,身高,体重,喜爱的食物,迷恋的颜色,衣饰的风格等等我都了解,所以我没有原因去埋怨她没有提及我,她没有提及我,其实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转头看向此刻我跟冈本吉和柴田秀吉三人,都穿着正式的西装,黑色的领带,黑色的皮鞋,连袜子三叔都让我们穿成黑色的。虽然我对于黑色并没有多大的排斥,但是当我的衣着从头到脚都给弄成黑色时,一种特异的感觉就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李浩他们的大福帮,李浩的大福帮没有这么多规矩,夏天进去的时候,光溜溜的上身,那些触目惊心的纹身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日本的黑社会是非常讲规矩的,三叔昨晚也跟我小谈了一会,把大体是要跟我简要的说了下,即,日本黑社会的组织性纪律性是堪比大型企业的,规章制度也不亚于企业,进去首先要做的就是服从纪律。

三叔的穿着与我们不同,三叔穿的是日本男式和服外面套着宽松的羽织(套在和服外面,也是日式服装的一种,作为礼服,特定场合下穿着。)

我看着冈本吉还有柴田,三人这整齐划一的打扮,还有冈本吉那故作严肃的表情让人有点忍俊不禁。更为搞笑的是,冈本吉赖以生存的超酷发型消失了,还有我的,我们的发型都要求剃成平头短发,为此冈本吉在昨天还大哭大闹过,拉着理发店的门口死活不进去,真的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但最终还是被我一脚踹了进去。

其实,我也很郁闷的,因为我的长发也没有了,在我眼里,男人的独特性表现在两个方面,衣着有时候可以忽略一下,这两个方面一个是头,一个是脚。发型和鞋子对男人来说很重要,冈本吉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两人一气之下一起去了家高档鞋店,买了一双上万元的顶级皮鞋,以此告慰我们逝去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