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一会你们小心点。”我看着李浩坚定的样子,只能答应。叫上冈本吉还有柴田去马志晨车里先坐着,我跟李浩先去会下他们。
看到为首那人,一把搂住英子的肩膀,带着人朝这边走过来,一脸的跋扈嚣张,昂着头用鼻子对着我们,问道,“谁叫安腾牧舟,给我站出来。”
我听到他叫我,本想直接出去,待看到羽多英子被人那么搂着,心里一阵窝火,我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发生,尽管现在的我对英子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也许是因为追她太过轻描淡写,并没有费多大周折,但彼此感情总是有的,而这才过去没有几天,就见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而且是一个看起来如此粗糙不堪的人,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不能接受的,顿时什么都不想说,心里更是烦躁之极。
我忽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无聊之极的事情,我本来压根不用理会英子的挑衅。甚至当初我也不应该犯花花肠子去追求她。优美的人?优美的人跟有用的人之间显然存在差距的,就像哲人说的一样,那些在生活中选择优美而没有选择有用的人,最后也必然像优先选择糖果而拒绝面包的人一样,毁了胃,最后怏怏不快的看世界。对,我此刻是怏怏不快,伴随着作呕的感觉,非常的不快。
于是,我直接背过身去,看了看身边的‘黑棍’,又拍了拍李浩肩膀,便往马志晨的车走去,只听到李浩大叫一声,“给我打!”
我没再回头去看他们如何开战,只听到羽多英子“啊”的大叫一声,对方便也吆喝起来,乱哄哄的声音。我敞开马志晨的车门,钻了进去,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柴田和冈本吉又因为在后车箱看不清,就直接把我手里的伞要过去,俩人在车外撑起伞看着双方。
第八十九章 天鹅与狼
车前窗的玻璃上,零星的雨点开始汇合,凑足到足够重量后转而沿着玻璃窗滑下去。马志晨打开车前玻璃的雨刷,只见那雨刷好似无情的巴掌,把雨点一扫而尽。我没有按开身边的车窗,车厢内很安静,以至于我除了隐约听到几声大声吆喝外,几近悄无声息。我把副驾驶的位子调低了点,皮质的座椅被我身子弄的“咯吱”作响,马志晨也调了一下角度,按开了车里的音响。
雨刷还是在不停的甩着巴掌,车灯照在不远处的人群,我跟马志晨半躺着身子,静观‘黑棍’们跟不知名的对方对打,双方打的很凶猛,尽管人数不占优势,但丝毫没有弱势,‘黑棍’让我感觉是像狼一样的一群人,嗜血又经打。
车里的环绕音响缓缓传出音乐,西洋乐曲,出现一个男独唱的声音,开篇舒缓优雅,虽说跟此刻的情境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乍听起来很优美。
“什么曲子?”我问。
马志晨指了指音响处,一张精致的光碟盒,《天鹅之歌》,“舒伯特的曲子,应该是《小夜曲》。”说完后,略为陶醉的躺在驾驶座上,一面拿眼盯着前方的群殴,一面轻轻的随着曲调微微摆伏着小臂,头也缓缓摇动。
我也躺在座位上,两手交叉着放在腹部间,俩拇指彼此摩挲着,眼瞅着打架中的那群人。此刻我的耳朵没有丝毫打架的声音,有的只是曲子里那倾诉爱慕的歌曲,我的世界出现了两个层面,一个血腥,一个高雅,而我的灵魂似被这两个事物左拉右扯着,矛盾的感觉,难以言说的滋味,高潮的一个音节落在了那个为首之人的脸上,紧接着的下个音节把对方的鲜血洒向空中。车厢里面在倾诉着爱慕之情,外面却是因爱生恨的纠葛。噢,爱,都是因为爱。爱在我眼里忽而是优美的曲子,忽而是血腥的拳头,甚至于眼前不断扫动的雨刷,在我眼里也似怕雨水模糊了心爱的车窗,不断赶走雨滴。
矛盾的美感,我感觉我站在一个极端的地方,欣赏着周遭的一切,那拳头的伸展,腿部的踢打,那具有力量感的冲击力与爆发力所构成的暴力美,与此刻我在车厢感觉着歌曲的优美曲调构成一种矛盾的美,一种带有强烈对比的美,这感觉不断强烈,我脑海里腾升出一种天鹅的柔美,而外面的血腥斗殴则萌发出一种狼的诱惑。
‘飞走’还是‘撕咬’?这是一个问题。
‘黑棍’们的优势随着对方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而急剧的增长,最后也显现出压倒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