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听话!”谢跖双手收紧,将头埋到方纤星怀里紧紧闭上眼睛。
但那挣扎着不愿意睡去的思绪,和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对抗着,让他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时而介乎两者之间。
累,这样更累。
半梦半醒的挣扎中,他迷迷糊糊地不断朝方纤星靠近,靠近,更靠近,一条腿还过界地抬起搭在方纤星的大腿上。
方纤星无奈地笑了一下,看着睡不安稳的谢跖满眼心疼。
谢跖刚被救上来的时候明明状态还不错的,怎么现在却像惊弓之鸟了?难道是后怕引起的?
方纤星想不出理由,她伸出手,轻柔地摸着谢跖的头发,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一点一点顺着,一直顺着鬓角下来,见谢跖眉头略松了一点,又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子,最后还像挠谢宝宝那只皮猫一样,挠了挠谢跖的下巴。
对谢跖要做水下考古的事,她是一早就知道的。
两人相亲后的第一次不愉快谈话,谢跖就在明确知道风险的情况下充分表现了他的坚持,所以后来,她从来没有对谢跖的工作提过一次不满,甚至做了个开明的妻主,全力支持他。
现在时代变了,女人、男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即便是谢跖的妻主,也没理由专断地决定他的人生。她想谢跖如愿。
可,这一次谢跖的样子让她犹豫了。
谢跖的后遗症过重,这样的状态,下次再遇到意外,出事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这让她怎么放心?
“方纤星!”睡着的谢跖忽然手指收紧,攥着方纤星的衣服,喊出声来。
梦魇了吗?
方纤星连忙从思绪中脱身,将他抱好,轻拍他的背,好让他放松下来。
有效。
谢跖渐渐安稳了下来,呼吸放缓,脸埋在方纤星怀里,小可怜一样蜷缩着。
看这样子,天还没黑,她就得跟谢跖一起先睡一会儿了。
方纤星闭上眼睛,跟谢跖头颈交缠,相互枕着彼此的肩颈睡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