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他说完,就被韩隶打断了:“不,你理解错了。”

韩隶抬眼注视着眼前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韩庄,淡淡地说道:

“——我只是不希望在胁迫下这么做而已,我希望这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而非激情的冲动。”

他伸出手,林子愈快步上前,将沉甸甸的枪支放到韩隶的手中。

韩隶的眼中没有什么杀意,只是一片死寂般的平淡,仿佛是朔风过后荒芜的平原,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

他拉开保险栓,缓缓地抬起枪身。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流动的空气吹散在广袤的天际,但就是如此清晰地传到韩隶的耳边。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身材瘦削的青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形逐渐被头顶的灯光照亮,犹如揭开幕布,褪下伪装。

他那张向来挂着微笑的面容上被撤去了所有的情绪,看上去寡淡而冷漠,一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浅色眼眸懒散地眯起,眸底有种近乎残忍的原始野性,令注视者的双眼几乎能够感到被冷兵器划伤般的痛感。

一如初见。

沈空在韩隶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挑了挑眉:

“小鬼,干得不错嘛。”

这么长时间以来,韩隶的手一直是极稳的,无论是拆开放着致命秘密的信封,还是举起重若千钧的枪口,但是此刻,他的手掌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