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非并没有回答卓知远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照片是半彩色的,里面的几个青年都是中学生的模样,两男一女,都是十四五岁的花儿年纪,穿在身上的衣服款式是上世纪七几年时候的样子。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浅粉色的上衣,在两肩上扎着一对又粗又黑的麻花辫子,一对美丽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的样子,俊俏的脸庞笑的甜甜的,嘴角两边泛起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头顶还卡着一一顶前面镶着一颗红色五角星的草黄色军帽,笑起来甜甜的模样要多清纯就有多清纯!
站在女孩前面的是一个浓眉大眼,一脸英俊的小伙子,虽然面孔有些稚嫩,不过目光之中却透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在小姑娘的后面站着的则是有些害羞和腼腆,眼神有些闪烁的小孩,只见他剃着平头,个子比小姑娘还要矮了那么一点点,躲在后面好像需要前面的姐姐和哥哥保护的模样。
“从左到右,江平、苏圆圆、卓志远……你看这里面的小姑娘多清纯,这两个小伙子多么有朝气?那时候我们还是上初中的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日子真是快乐啊!我在班里是个小不点,经常被人欺负,从初一到初三都是前面的这个姐姐和哥哥帮他,姐姐辅导他功课,哥哥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帮他出头,现在想来这段岁月还是让人留恋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个只想平平凡凡过一辈子的江平变成了江傲非。而曾经纯洁到眼里只有爱情的苏圆圆变成了丧偶再嫁的苏媛,背地里却要承受指责;而那个发誓有一番作为,不愿浑浑噩噩虚度一生的卓志远在一次次的辉煌中不断的变幻着自己的身份,知远?能知道未来的路由多远?”握着发黄发的照片,江傲非的语气之中有些淡淡的忧伤……
“呵呵,傲非你还真是怀旧,这接近三十年的照片了你还留着?”卓志远哑然失笑,坐直了身躯从江傲非的手里接过照片来道:“拿来我也分享下年轻时候的那些乐趣!”
从江傲非手里接过照片看了一会之后,卓知远忽然把照片撕成了两块,丢在了两人中间的圆桌上,长叹一声道:“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否则容易失去动力,在这个成王败寇的年代,我们只有不断的向上爬,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摇尾乞怜。若是当初圆圆不是学习成绩优异,我不是靠着一双拳头会揍人,要是咱们学生时代的考试成绩天天倒着数,被老师看不起,被同学小混混人欺负,你还会觉着中学时代值得留恋吗?人无论做什么,都需要资本的!”
江傲非心疼的捧起照片,喟然长叹道:“也许我就像父母给取的名字一样——江平。注定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我没有这么大的志向,其实在我的内心里,你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取的优秀的成就,如果二十多年前你不是把圆圆当做了砝码,我觉的你现在也一样可以骄傲的站在成功的巅峰;至少你可以是一名将军,或者一名副省级的高官,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值得骄傲一生了,实在不该……这样对圆圆不公平……”
江傲非说着话的时候忽然变得沉默,因为他发现卓知远这看似随意的一撕,却是那么的泾渭分明。相片的大块部分是英俊的卓志远和清纯的苏圆圆在一起,而小块部分则是一脸懵懂无知的江平,三人被分成了两块……
现在的江傲非已经不是照片中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了,卓知远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只能在心中苦笑一声,咬咬牙轻轻的把照片又撕成了无数片丢在了脚下,“算了……开弓已无回头箭,事情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我们只能坚持走下去!”
卓知远点点头,把刚刚喝干净了的茶杯又倒满,捧在手掌之中转动道:“是啊,成王败寇,怎能后退?如果不是我在宁夏当连长的时候无意之中获得了西夏王陵的秘密,得到了这个足以改变我卓知远命运的秘密。只怕我卓知远终此一生,从军的话最多也只能做到一个将军、军区司令员而已、从政最多不过做到一省之父母官罢了,而我却天生不想仰人鼻息,我只想在某一个领域站在世界之巅,不管是权利、金钱、科技……我要让世人知道在某个方面我卓知远是世界第一,不管是盖茨还是巴菲特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呵呵……我觉得你还是叫卓志远更适合你一些,做到军区司令员、省委书记不是已经足以骄傲了吗?”
“傲非啊,你可知‘宁为鸡首,不为凤尾’这一句话?在普通人眼里这两个职位已经算是很高了,可是还不是内阁常委们一纸调令让你上哪就上哪?还不是得处心积虑的向上爬才能不摔下来?只要爬不到权利的金字塔顶尖你就得仰人鼻息,所以我只能在一个可以爬到顶端的体系中奋斗,在不远的将来才能把那些世界首富们踩在脚下,在历史的长河中镌刻上我卓知远的名字!”卓知远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尽管入腹之后有些滚烫。
“所以你就牺牲了圆圆……牺牲了足以让你们到老都觉得弥足珍贵的爱情?”江傲非以无比惋惜的语气感叹道。
“不……那些铭刻在心里的东西永远都不会磨灭,更谈不上牺牲,圆圆是为了我付出的,我会用无上的荣耀来回报她,等有一天我拥有了足可敌国的财富之后,我会让苏媛的世界首富夫人的名气比我还要响亮!”
卓知远握紧了手里的拳头肯定的说着,只是语气一变多了一丝伤感:“我也知道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圆圆……可是,除了她之外我又能上哪里去找一个既能天天陪伴在聂昌铭身边,而却在心里和我相近,又能够百分之百的赢得聂昌铭的信任,还能够二十多年如一日让聂昌铭按照我的意志走下去,内心却从不改变的女人?为了我的理想,我卓知远可以说下了这一生之中最大的赌注,而这永远都是我心里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我这辈除了圆圆之外我不曾碰过一个女人……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除了青琳她妈作为需要为我掩饰身份的妻子之外,我这二十多年里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为了在聂昌铭去世之后把圆圆娶进家,我提前一年安排车祸送走了青琳的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能够听得出卓知远的语气之中有些悲哀,可以想象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受。
“……”,江傲非听后一阵沉默,对于卓知远前妻的死亡原因有些吃惊,最后苦笑一声:“其实何必这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