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油的车,只是一堆废铁,两人便下了车,去取了车上的食物与饮水。周雪曼仍然还在咳嗽,身体也不如平常了,张浩天自然将所有的物品背在了身上。
默默地向前走着,他拿出了一个指南针与一张地图,在看着方向。
周雪曼忍不住道:“浩天,我们往什么方向走。”
张浩天直直地向前一指道:“往正北方走,如果我们没有碰上四大王族的部落,还有机会走到俄罗斯的边境上,那里肯定是有人的,而且距离也最短。”
周雪曼道:“有多远?”
张浩天又看了看地图,道:“大约六百公里。”
周雪曼顿时不说话了,六百公里,有车有路的话,半天时间就能够到,可是要靠两条腿走出去,当然是非常难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只带了两天的食物,而两天绝不可能走六百公里的。
瞧着周雪曼有些黯然,张浩天立刻道:“事情可能没有想像的那样糟糕,照地图上所标,前面一百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大湖泊,很有可能会有人居住在旁边,而我们省着吃,撑三天是没有问题的。”
周雪曼“嗯”了一声,望着张浩天身上背的一大包东西,道:“浩天,真对不起,如果我不跟着来,你的负担会少些,也会走得快些。”
张浩天听着她的口气很是愧疚,显然对目前的局面感到沮丧,有心给她打气,哈哈大笑道:“谁说你给我添负担了,在这样茫茫的大草原上,我一个人走,不知道会有多无聊,连向前走的动力都没有了,我们才到这里,半天见不到人烟,可能觉得有些害怕,但习惯就好了,说不定我们再向前走一里,就可以见到蒙古包,喝热乎乎的马奶茶,吃香喷喷的手抓饭了。”
周雪曼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向前走着,但不时发出咳嗽声,张浩天好生的担心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来的时候,巴克亚列叮嘱过他们带毯子,但并没有提要准备一些药物,显然对埃恩赫塔伊万山的情况因为不了解而忽略了。
向着北方,默默地走了三十公里左右,雪上加霜的事情很不幸的发生了,一阵吹得人摇摇欲坠的大风之后,天地变色,忽然间雷鸣电闪,天空上就像是有人拿杆子捅了一个大洞一般,下起了瓢泼大雨,顷刻之间,两个穿着的薄薄单衣就湿透了,头发上,额头上,一股股的雨水流下,连眼睛几乎都无法睁开。
此时,两人才知道在草原上被雨淋是多痛苦的事,在这一片无垠的绿地里,看不见任何一处可供遮雨栖身的地方,就这样被大雨生生的硬淋着,而且头顶上雷声震耳,眼前不时有耀眼的闪电如光剑般刺下,就算是像张浩天这样的铁汉,第一次在旷野中面对,也有些心惊胆战,而周雪曼更是一脸的骇然,只是咬着牙没有尖叫出声。
在大雨中加快脚步走着,但是,脚上的地面已经泥泞起来,行进起来一深一浅,非常难行,就连张浩天也感到有些吃力,而周雪曼已经跌倒了好几次,原本漂亮的蒙古服装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件灰色的泥衣,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对于大雨中的草原来说,就算是最爱洁的女人,也是无法去顾及形象的。
周雪曼一直倔强的不让张浩天来搀扶自己,但是,当她再一次跌倒,已经无力再爬起来,张浩天便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杠在右肩上,左肩则杠着装着食物与水的布包,向前而行,在这种时候,男人的刚硬与力量就凸显出来了。
然而,在大自然面前,无论多强大的男人都是渺小的,继续走了五六公里之后,张浩天也有了精疲力竭的感觉,但他知道,此时倒下,被大雨这么淋着,无论是他与周雪曼,都只怕挨不过去,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前行,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勉强栖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