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岁岁想起来,他在一年生日的一次晚上睡不着,跑去后院,看见了年年的身影。他在种什么,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弯下腰一手的土,随后岁岁听到了那句:唯愿岁岁平安。
他笑了,可他没有说。
姥姥生病了,他没办法起来照顾,所以年年两头跑。岁岁清醒时看到年年憔悴的面容,想问一句,是不是很累?
或许该结束了,不要再拖累人了。
画面切换,岁岁听到了一声尖叫,他慌忙跑出去看见姥姥跌坐在年年门外。
他跑过去看,年年胸口插了一把刀,自杀。
他崩溃的大喊,大哭,崩溃的全身上下都痛,痛传进了骨髓。
没几天姥姥去世,父母回不来了。
最后一个画面,是他头挨着年年的肩膀,永远陷入了沉睡。
书辞终于睁开了眼睛。
如果说之前是梦,而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拥有了这些记忆,像他今生真的经历过一样。
胸口闷,闷得他要喘不过气了。书辞看着阿婆,问:“血咒到底存不存在?”
阿婆说:“它或许存在,如果不存在,怎么解释你的病呢?”
“这一世呢?”
“我不知道。”阿婆摇了摇头,“可小之的心脏告诉我,一切都没有停下。”
书辞说:“可他心脏会疼是因为我,这和血咒真的有关吗?”
阿婆沉默。
“我还是死了,谁也救不了谁。”
“是啊。”阿婆深深叹出一口气,“如果这一世小之过不去这道坎,也没人能救他。”
书辞几乎要听不到自己的呼吸了:“没有任何办法吗?我不行吗?”
“如果真的有办法,我一定想尽办法救下他。”阿婆眼里掺杂了什么东西,遥远的,沉重的,她看着书辞,“我跟你一样,希望小之健康活下去。”
“只要心脏不疼了,不疼了就代表没事了,是不是?”
他问完才发觉问了句废话,毫无用处的。
阿婆说:“可它怎么会不疼?”
书辞背脊发凉,垂下了脑袋。
他突然想起了阮嘉,宫千年。
书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喃喃着:“是阮嘉家里下的咒,前世,今生,我和游叶之……”
阿婆眼睛里清明,看着远方,缓缓吐出:“你父母一生善良,可就是这份善良,获得了这个下场。”
“人的恶意是难以想象的大,他们看你风光,便心生妒忌。他们得不到也看不得其他人拥有,背后诋毁,造谣谩骂,只为了把你拉下水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他们会说你不配,凭什么,你拥有的只是凑巧,或者是从别的地方得来的,那根本不是你的。你行走在光明道路上,他在阴暗角落一直看着你,你根本看不到他。你败落,他高兴,可下等人依旧下等,没天赋的人依旧没天赋,没本事的人还是没本事。他不会自我反省,反而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躲在阴沟处继续一件又一件这种自以为很伟大的事情,满足自己丑陋的私欲心。没有你还会有别人,这世界上不缺受害者,缺的一直都是那份心甘情愿承认别人优秀的心。光明坦荡,潇洒磊落,那群人永远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