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脱下外袍顺手挂到李星稀身上:“在等一个人。”这么说不是很妥,改了口道,“应该不能说人。应该也不止一个。”
丑时,宫里的灯火几近全熄,守卫从东宫巡到西宫,在御花园门口转了两圈,巡回去换班。
御花园外鸦雀无声,天黑得像没被劈开的混沌。
李星稀把兰渐苏给他的外袍裹起来,挨着兰渐苏取暖。
坐在皇上常坐的这个位置,看流音阁的视角极佳,能将流音阁整个舞台收入眼中。
乌云将月亮最后一点发亮的边角也盖起来,流音阁蓦地亮起一片幽绿色的光。兰渐苏感觉胸口的梳头屏发热,取出来看。镜面并无什么反应,不过它背后雕刻的八瓣梅,伸出三根针,一根针针头下沉,一根针转而不停,一根针半浮半沉。
沉针有冤死,转针有怨灵,投针有哭坟。
此地有坟。贵为皇宫,竟藏有坟墓。
坟内有阴鬼出来活动,不止一只。
流音阁上一个女人的身影,闪消间逐渐清晰浮现。一身串珠洁白似冷香雪梅的礼服,脸蒙流苏纱,抬手揽下明月光,腰肢盈似蜂,每一步舞姿都在流溢芳香。
台底下,坐满阴鬼,一动不动看台上的女人跳舞。
兰渐苏问:“你看到了么?”
李星稀茫然:“看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拿着这面镜子。”兰渐苏把梳头屏交到李星稀手上。
李星稀拿住梳头屏后,抖叫了一声:“那……那里有人在跳舞,还有好多人在看……”
御花园外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清笙,清笙,你来了么?是你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