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想一个问题,他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别人活着也许是为了自己,为了父母家人,为了理想和向往的生活。
他呢。
谢钦没有理想,也没有向往到非要不可的东西,父母更不必说,谢钦从父母嘴里听到最多的词就是“送养”,他们每天都在不停争吵,到底要不要把他这个祸害赶出家。
现在的生活也过得一塌糊涂,颠倒的作息,颓废的日子,空荡荡的内心,肮脏的身体。
他像个鬼一样飘在街上,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该朝哪儿走。
如果人注定死亡,死亡是绝无可能扭转的结果,那么过程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他有时候会觉得死亡是解脱,终结这段混乱而无聊的人生,他才会得到永远的安宁,才能睡一场再也不会被吵醒的觉。
谢钦沉默着骑上摩托,踩下油门,轰鸣声在耳边炸开,车冲了出去。
他身子压得很低,连闯一路红灯,刚才的警车又鸣笛追上来,谢钦在猛风暴雨里狂飙,头发,衣服飞扬凌乱。
雷声在咆哮,闪电撕裂天空,暴雨如注,路边草木急速后退,重影模糊了目光。
远方灯火万家港湾温暖,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故乡。
到蒋严欲家的时候是九点半。
谢钦带着一身雨和风进来,客厅没有人,他脱下湿透的衣服先洗澡,洗完之后去了二楼书房。
推开门,蒋严欲坐在桌前开视频会议,手上夹着根谢钦说不上名的烟。
蒋严欲目光略过他,谢钦洗完澡换了身白T黑短裤,他头上搭着条毛巾,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眼睛。
蒋严欲在工作的时候很烦被别人打扰,和谢钦睡觉时一模一样。
谢钦没出声,坐在沙发上眯眼,有点发困,书房里摆满了各种不同语言的书,他不想看,也看不懂。
蒋严欲到现在还没动手,打他是不可能了,今晚八成屁股得遭罪。
谢钦在地上跟蒋严欲打得你死我活,在床上也没老实过,从一开始乖乖趴着,到后来用颤巍巍的胳膊,拼命把自己撑起来。
少年的反抗确实倔强而可笑,他把嘴唇和手腕咬出血,抓破床单,往死里忍着不出声,实在受不了也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蒋严欲冷眼看他疼得脖颈青筋都突出来,锁骨窝和额头全是汗。
今晚也是这样,甚至更惨烈一点。
……
谢钦爬下床,点了根事后烟。
脸上全是麻木,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却看不见半点生气,瞳孔涣散,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
蒋严欲洗完澡回来,一闻见烟味,表情立马沉下来:“掐了。”
掐了?
哦,他的杂牌烟太差劲,蒋严欲闻不惯。
“烟味难闻是吧?”
谢钦说完,猛吸了一口烟站起来,掐住蒋严欲的下巴亲上去,把烟全呼进他嘴里。
“好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