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这顿简餐,胃里舒服了不少。考卿轻手轻脚地去水房洗漱完毕后,左右无事,又回到了寝室,面容安详地躺在床上。
舍友们都在熟睡,只有考卿清醒地听着或近或远、轻重不一的打呼声。
但离得最近的那个人不打呼,如果仔细去听,能听到那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毕世和考卿的床是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头对着头睡,中间只有一根铁栏杆虚虚地拦着。
考卿在黑暗中逐渐能视物,他盯着头顶的床板正发呆,忽然听到毕世的说话声。
“嗯,我也……喜欢。”声音有些沙哑,朦胧而昏沉,像此时窗外照进的月光。
考卿惊疑地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却又是一阵轻轻的呼吸声。
他悄悄撑起身,扭转了身子,趴在枕头上看毕世。毕世眼睛闭着,睫毛安静地铺在下眼睑上,依然是一副乖巧的奶油瑞士卷模样。
原来是在说梦话。
说完梦话的人还在安宁地睡着,听到梦话的人却怎么都难以入睡了。
喜欢什么?人还是物?
人的话,是谁?
这句缺失宾语的梦话让考卿辗转反侧,再无睡意。
可能是甜津津的可乐气泡太上头,又或者是深夜的月光太有蛊惑性,考卿忽然有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万一,他想,万一毕世喜欢的人真是我,似乎也不是件令人不悦的事情。
可万一不是呢?
考卿盯着头顶粗糙的床板底部,想了很久,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