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气息里,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想起来换掉一套新的,又担心吵到舍友。于是毕世只好在纷乱的思绪里独自失眠。
不知过了多久后他终于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在高中时的教室里。他的书被涂满了侮辱性的词句,桌椅上堆了垃圾,他打不过那些强壮的男同学,只好在角落里缩着头抱着自己。有人在教室里打翻了牛奶瓶,若有若无的奶味儿飘散开来。
毕世不抵抗,但那些人也没打算放过他,他们慢慢围过来,挥起拳头,却被一个高大的人影制止了。
那个人回头紧紧抱住了毕世,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搂住他的腰,教室里的其他人忽然就消失了。
这是个令人非常安心的拥抱。毕世窝在对方怀里,舒服地眯起眼睛,看到教室窗外有樱花盛开,花瓣飘飘悠悠地落下,有几朵正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奇怪,教室外种的明明是梧桐树啊。
更奇怪的是,班里唯一对他有一点点保护行为的岑正昊绝不可能这样抱他。岑正昊最多也就是不耐烦地骂走那些找事的人,并在毕世的保温杯底用小刀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字母,冲那些人说:“这东西老子罩着的,别天天往里放恶心的东西,不然揍死你们。”
除此之外,岑正昊并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所以,这个抱着他的人是谁?
毕世刚想把距离推开一些看一看,对方却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轻柔得像一片樱花瓣扫过一样。
再然后,毕世看到了这个人的脸。
毕世猛然睁开了眼睛,却真的看到了考卿放大的脸。他应该是刚洗漱完,发际线附近还有些湿意,气息里有清爽的薄荷味。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考卿看见他醒来,惊慌地直结巴:“我我我是节目组让我来的,不信给你看任务卡。”
说着,考卿把头退出遮光帘,调出任务栏页面给毕世看:挑一名其他寝室的学员,一分钟内把他成功叫醒。
考卿说:“我还没叫你呢,你就自己醒了,我都没开始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