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尘从这位妇人的口中得知,师家的香火早就断了,这位妇人的娘便是芸乡里最后一位姓师的人。
自她的娘亲辞世,自然也就无人来打扫师家祠堂了。
怀尘眼里最后的一丝期冀都消失了。
听完妇人的话后,怀尘仰头合上眼睛,他敛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再睁开眼时,眼底化为一汪再无波澜的静潭。
可笑,真是好可笑!
他本来就不应该抱有一丝期待,不应该抱有这最后一丝幻想!
这江陵师家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他这么一个死断袖,留在人世间被人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怀尘放肆大笑起来,门外的小妇人被他这张狂的笑声吓到,带着孩子赶紧远离这里。
“断了好,断了好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多好啊……”
怀尘癫狂笑着,似要把所有的苦闷都通过这畅快淋漓的笑声倾泻出来,一次性发泄够!
癫狂笑过之后,怀尘跌跌撞撞地离开祠堂,突然燃起的火焰很快吞噬整座祠堂,火势大到根本来不及救火。
怀尘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眼底尽是一片漠然,扑面而来的热气熏染了他眼底的红色,映出一片火海,毫无生机。
与其等着祠堂无人修缮逐渐破败,朽木积尘零落成泥,还不如由他这个不孝子一把火烧了,烧的干干净净。
反正他身上的罪孽也不差这一件。
村里人注意到这边的火势,连忙赶过来救火,怀尘与他们背道而驰,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步一步,慢慢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他神游天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只是自顾自朝前走着,走到哪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