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闲来无事,独自回了一趟湘塘村。
站在村口的大桥上,老远就听见打桩的声音。
高楼初见模型,大约建到了十层楼的高度。
香樟底下结着几只虫蛹,在吞噬着树的生命力。
唯一不变的是从桥上往远处眺望的云景。依然那么浓厚,那么磅礴。
太阳从头顶直直地照射下来,影子浓缩成一团黑球。
亦舒隐在树荫下走着,她看着树叶拼凑出来的影子,一副黑白相成的画作。略略有些悲伤。
吹来的风,太过温热。好想念那段时间的凉凉清风。
家所处的地方早已夷为平地。矗立于此的是一幢灰色的水泥怪物。
而种着芭蕉树的位置,此刻被黄沙,石灰掩埋。
亦舒十分后悔当初搬家的时候,没有把它迁走。这样,或许它还能再存活好长一段时间。那株芭蕉,还是她五年级春游那会儿,在山脚的一棵大树后面的草丛里将之小心翼翼地挖出来的。可话说回来,偌大的芭蕉树,根本无处安身。
工地上龙蛇混杂。大量的灰尘在强光下剧烈地浮动。亦舒掩着口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诶,诶,诶,你别挡我们!”
亦舒惊到向斜后方退了一步,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光着上身,徒手抱着沙包和水泥袋,推着泥浆车过来。
“你是来找你男人的?”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打趣道。身上,头发上不停地流着汗。脖子上挂着的白毛巾可以拧出一百毫升的水来。
亦舒瞥了他一眼,懒得搭话,顾自走开。
“嘿,小娘们还害羞了。”
沿着残破的石板路,走到了大路上。
那条石板路几乎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被水泥临时,简易地进行了涂抹覆盖。只是顺着原有的方位,猜测出它本来的位置。
湘塘村到锦澜小区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坐三站路到耶和路口下车,需要步行很长一段路,方能到达。
路旁的树恹恹的没有生气,只有蝉欢快地鸣叫着。
“苏亦舒?”
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从后面幽幽地飘来。
“你是不是苏亦舒?”
这次的声音疑问中又添加了肯定的味道。
亦舒正从单肩包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钥匙在锁孔前探索了半天,没有插进去。
会是谁这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