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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要我说几遍?去告诉庄懋勋,他来给我汇报什么工作,他爷爷的我算老几,说话还顶不了他的一个屁,让他滚蛋!”

温谅的眼睛悄悄的眯了起来,庄懋勋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更不是第一次对他产生某种程度的兴趣——因为那个隐在江东、一手缔造了蒲公英的庄少玄,就是他的儿子!

独生子!

中年人跟了宁虎臣几十年,当然最了解他的脾气,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束手静静的候在门外。过了一两分钟,没有听到平常那一声熟悉的“进来”,反而是刚才屋中的少年走了出来,微笑道:“宁主席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如果不是急事的话,请庄主任明天再来!”

中年人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他虽然是宁虎臣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也不知道发生在西川的那些事,不明白这个少年如何得到这般看重,笑着点了点头,态度不远不近,和善中透着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

回到房中,宁虎臣似乎已经从刚才的盛怒中平复下来,指了指宣纸上未干的笔墨,笑道:“如何?”

温谅的后背开始渐渐的渗出冷汗,刚才被中年人一打岔,又提到了庄懋勋,结合前后两世的所见所闻,他灵光闪现,确实猜到了“因水成囚”的含义,也猜到这必定是李青牛临死前送给宁虎臣的一道谶言。但就像刚才宁虎臣臭骂庄懋勋那一幕他不该看到听到一样,这道谶言也不该由他来解开!

不过宁虎臣没给他考虑的时间,温谅深吸一口气,道:“仅从字面上看,应该是指某个人会因为‘水’的缘故而陷入困境,这个水可以是真的水,也可以是带水旁的字,或者水在五行中属北方,尚黑,都有可能……至于后两句,我看不明白,也想不出……”

宁虎臣听了温谅的话,又一次不置可否,目光投射在宣纸上,慢慢悠悠的看着墨迹由湿变干,渐渐凝固!

这种出招之后放到空处的感觉让温谅十分的难受,一而再,再而三,就是个木头人也快要受不了了。何况从进屋开始短短的十数分钟,温谅一直被宁虎臣牵着鼻子走,看不清他的路数,更看不透他的用意,绷紧的精神已经快到了极限,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断弦。

“青牛临去前,跟我说了三件事。一是他的身后事,将骨灰撒在青城山上,这一件我已经替他做了;第二件事,他给我留了这看上去很浅白的四句话,却什么也没说;其三,就是他谈到了你……”

温谅知道重点来了,立刻聚精会神,准备洗耳恭听,不妨宁虎臣却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扔在桌上,又指了指宣纸,道:“烧了它!”

温谅简直要疯掉了,能不能把一件事说完,再进行下一件?这样突然换道,会死人的知道吗?

不过这样的话只敢在心里腹诽罢了,乖乖的走到废纸篓边,点燃了宣纸,看着它变成灰烬,那墨汁淋漓的十六个字,也随之消散在淡蓝色的火焰里。

其实像这种东西,自然有人按照相关规定将之彻底销毁,可宁虎臣还如此小心翼翼,入了四耳,再不让第三人知道!

当最后一点火苗湮灭在空气中,温谅想起那个已经同样化成灰烬的道人,低声问道:“他……他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