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暗暗摇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个单位供职,没想到这些小小的员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人心隔肚皮啊!看来是真的没有人在意他的去留,早已经彻底遗忘了这个人。
他的心头微微有气,也不回答张墨的问话,大刺刺的走到一边的沙发上,说道:“打扰各位了,我有些事情想和麦总谈谈,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张墨明显被他的言行刺激的不轻,冷笑道:“林先生好大的架子,你说有事就有事,当我们艾华公司是菜市场么,就这么由着你随便进出啊?就凭你这态度,麦总会不会有时间接见你,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小人!闭嘴!”林翰突然一声暴喝,双目炯炯,发怒的瞪向张墨:“我找的是麦少鸣麦总,没找你这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要溜须拍马等我走了以后随你便,滚到一边去!”
徐文瑞、桑红的设计陷害,以及后来的照片事件、仓库签字,几乎都是张墨一手策划,本来林翰因为近来的诸般变故和繁杂事宜都有些忘记掉他了,如今一对上张墨丑恶的嘴脸,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一股难以抑制的恶气瞬间憋在了嗓子眼。
林翰首次的粗野暴躁,着实把张墨以及旁边的麦少鸣和那几名员工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个林翰还有这么大的脾气,这番唾骂摆明就是撕破了脸的架势了,不想再留一分回旋的余地。就说是他已经离职,可是究竟和张主任有多大的仇怨,需要这样的恶语相向?张墨还没等表态,其他几名员工已经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隐隐的还表露出了一丝兴奋,觉得今天有戏看了。
张墨其人其德,全公司上下尽人皆知。领教过、中过招的可绝非林翰一个。这些人是真的没办法,为了这份不错的工作和不菲的薪金,只能寄人篱下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林翰霹雳般的一通喝骂,不啻是响若惊雷,让这几个人从不可逆转的现实里,看到了一幕平时只能在心里臆想的画面。简直他妈帅酷了,解恨到了极点了,吊炸天了。
张墨勃然变色!他想不到自己“很寻常”的呵斥,怎么会让林翰的反应这么激烈。这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啃了火药地爆雷了,“砰”的一声重重用手掌拍在了桌子上,目呲欲裂:“林翰……你个小兔崽子……你在说什么?!你敢骂我?!还反了你了……保安!保安!”他扯着脖子冲门外狂嚎,要寻来几名保安把这个大胆狂徒强行拖出去。同时还要给保安队长言明,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张墨!”林翰直呼其名,强压住一口气,眼里闪出炙热的怒火:“徐文瑞和桑红的口供,到现在还保存在当地的公安局档案里,要不要我去取回来一份复印件,咱们把帐好好算算啊?”
林翰的调研之行里,险险就被张墨指使他的嫡亲徐文瑞摆上一桌鸿门宴,坠入瓮中。虽然被他识破,并且叫徐文瑞和桑红搬起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番,可是回来后于此中细节一直没和张墨对峙过。他是安着一份心,不可能轻易饶过张墨这个始作俑者,早晚要回报他一个更大的教训。那么这件事说与不说意义都不大,走着瞧好了。
张墨却还抱有一份幻想,觉得林翰不能把他怎么样,虽然心里不服,却未必有什么手段针对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因此他不知悔改,反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着匡林翰给麦少鸣的黑买卖卖命,为他们这个小集团的利益去充当炮灰马前卒。
林翰实在是后来太忙了,忙的无暇和这个卑鄙小人计较一下。可是当他今天再次面对张墨的时候,才觉得对他的愤恨依然强烈,以至于没来由的暴怒喝骂,搞的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只不过理智还是占据了他大部分思维,哪头轻哪头重要分辨明细。今天找麦少鸣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关系到很多的重要结果;和张墨一味的夹缠不清下去,实为不智。
要教训这么个小角色,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和方法,都不急在一时。一道随时能吃的小毛菜,就不必在满桌子的珍馐中时刻去关照注意了吧?因此林翰马上决定,不和张墨做过多纠缠,先把徐文瑞一事搬出来,就足够打压住他了。
这件事不消说张墨是百分百理亏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去认真端正的对待。此刻蓦然被林翰搬上桌面,他先就心虚不定。徐文瑞稀里糊涂的和本来是给林翰安排的卖淫女睡在了一个房间,虽然没发生什么行为,可是在警察还有他老婆全都赶来抓奸在床的事实面前,跳进黄河也没洗清。
公安局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徐文瑞被抓进了去,才如梦方醒,知道再不说实话,就要大难临头。他也只有说实话,才能解释清一切原委,同时给他老婆一个交待。于是他所有交待的案底,都是白纸黑字一一被记录在案,上面还有他徐经理的亲笔签字跟红手印。
张墨就这样被徐文瑞“卖”了个彻头彻尾,干干净净。林翰要真拿这事来和他较真,可以做到有理有力有节,足够让他头疼上好一阵子。尤其是这小子现在已经离了职,一身轻松,不用考虑以后的交集利益,怕他何来?无论告到哪里,徐文瑞的供词,都会把张墨的卑鄙阴险,下流龌龊向世人抖搂的一清二楚,就算是他浑身长满了嘴,也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