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翠翠。”
他的声音平得没有起伏,漆黑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人,冰冷阴郁。
付元佳也不知怎的,对上那眼眸时忽然被起了个激灵,他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竟然被小兔崽子吓着了。
怒气上来了。
“你看什么看?!老子供你吃喝,你就是这样对老子的?!!”
“钱呢!”
付白柳垂下眸,“没有。”
书包被抢了过去,付白柳的手心多了道勒红。
接着就是书本落地的声音,付元佳似乎是为了泄愤,翻东西的动作很是粗暴。
“你钱哪去了?”他把书包随手一扔,浑浊的眼睛直盯着付白柳,张嘴说话时酒气直冒。
“昨天上班犯了错,赔给了客人。”
果然男人没有多问,如果说是赔给老板,那么男人一定会带着他去闹,但说是赔给了客人,男人就没了那个胆。
“小兔崽子!天天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做点事还犯错,老子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他嘴里反复叨叨着那几句,而后骂舒坦了,才大发慈悲让付白柳滚去做饭。
狭小的厨房杂乱不堪,有男人的呕吐物,也有几天未洗的碗筷。
付白柳很少回来吃饭,他为了节约时间都是在店里吃的。
日子似乎一如既往的进行着,男人每天的叫骂,打开门碎了一地的瓶渣,街道上混混的调戏,楼下妇人的八卦……
不,今天是不一样的。
瓷碗在水池里发出哐当响声,轻凉的水打在手上。
付白柳低头看着那沾染上冰冷的手,今天是不一样的。
——
陆明言从梦中惊醒,起了阵冷汗,窗帘拉合着没有一丝光亮,他摸索到桌边的台灯将其打开。
屋子一下子被照亮。
少年的眉眼在灯光下无端显得有几分脆弱,面色煞是苍白。
陆明言做了个梦,梦里付白柳死了。
这个很真实,以至于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起身拉开窗帘,天边起了薄光,快要天亮了。
陆明言的家里空荡荡的,他的父母经常出差,家里只有一个阿姨会按时过来做饭。
早上的天气有些微凉,陆明言在外面加了件外套,去街边的早餐铺里买了两份早餐。
蒸屉的热气熏腾着,衬得青年眉眼愈发干净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