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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鹏说:“咳,一个个儿的闹唤的都挺厉害的,结果,不到两点就都你妈闪人了,眼睁着(方言,明摆着的意思)的,谁熬得住啊。”

管鹏他爸一边撸着手里那只鸡的鸡毛,一边冲管鹏说:“大鹏,别光让人在外面儿站着啊,赶紧让人家上屋坐着去,拿瓜子儿吃。”

我笑着对他爸说:“不用了,我待会儿就走。”

我看这意思,管鹏还得帮他爸干活,管鹏家过年都是在自己家过,看意思今年他爸做小买卖倒是挣了些钱,看对联吊钱什么的就能看出来,那时候,我们稍微富裕些的家庭,都喜欢买大的吊钱,肥猪拱门也买那种最大的驮着元宝的猪,意思就是财运到家了。

“也是的,你上屋里待会儿来,在外面儿干嘛啊。”管鹏说着话还把我往屋里拽。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果管鹏出不去也就算了,于是,就一扒拉他,问:“咱这样儿吧,你要没嘛事儿,咱找四辈儿去,到那儿再说的。你说行么?”

“那个……”管鹏说着,就问他爸:“诶,爸,还有嘛别的活儿干吗?”

管鹏他爸一听,就想了想说:“也没嘛儿了,柴禾刚也劈完了,中午热几个馒头,就对付了,下午再炒菜,行,你玩儿会儿去吧。”

“诶。”管鹏一听,也挺高兴的,答应的非常的爽利。

毕竟,身处在那个年纪的我们,又有几个不愿意玩儿的啊,即使是管鹏这样顾家的,那也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家庭负担再重,也不能遏制他的天性。

我和管鹏俩人出了他家院子,就奔着四辈儿他爷爷家去了。

我俩一到四辈儿他爷爷家,还没等进屋,我就被院子里厨房传过来的炖牛肉的香味给迷住了。就只这一闻,就让我俩一时都做了决定,中午就都在四辈儿这儿蹭饭吃了,毕竟,管鹏从下就是个蹭饭的行家,只不过,那时候他一般都是在我家蹭饭吃的。

四辈儿是他家的独苗儿,他爷爷就他一个孙子,我和管鹏俩人刚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四辈儿和他爷爷俩人盘腿坐在炕上正在下象棋了。

“将!”

一见我们进去,坐在炕沿上的四辈儿一下子就分开双脚从炕上跳了下来。

“嚯,你俩过来了。”四辈儿看到我们来也挺高兴。

我和管鹏一块儿给四辈儿的爷爷拜了年,四辈儿的爷爷还给我俩一人拿了五十块钱,我俩说什么也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