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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良说,这两年在a市混的青少年,大部分都知道垃圾的这段成长史,他的成长史就是一部苦难史,倘若让他出去演讲,效果不知要比那些老革命说的抗战史要好多少。垃圾也经历了八年的时间,小学六年,初中两年,初三的时候终于展示了一次完美的转身,逆袭成功。

大刚说,我听说过那件事情,就是九十九中少年伤人事件吧。

我和吉光同时问道,多少中?

大刚说,九十九中,牛逼吧,也是最近几年才成立的一所中学,在市郊区,里面基本上都是外地务工人员的子女在就读,对吧金良。

金良点点头,说,对的,其实里面上学的小孩家里的条件都不是很好,但我们这个大环境就是这样,没钱的欺负更没钱的,更没钱的欺负要饭的,买肉的欺负买菜的,卖改锥的欺负卖螺丝钉的,垃圾他妈是买瓜子的,实在找不到能够欺负的人,加上被冠名垃圾这个商标,于是成为被欺负的代名词。足足过了八年暗无天日的生活。

大家还没有发问,金良就已经激动起来,说到,垃圾这个人,其实算是一条汉子,我虽然并不认识他,但是光凭传说就已经很看好他,大家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那种滋味都知道,被所有人抛弃,给予自己的永远是一个角落,即便是角落,都改变不了被侵犯的命运。

金良说完之后我觉得他说的很不客观,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有以身作则的嫌疑,对于金良来说,他从小都是在聚光灯中长大的,作业有人在写,香烟有人送,甚至抽出一根烟叼到嘴上的时候都有人跑过来点火。其实他就是欺负垃圾的一类人中的其中一个,甚至还是最起到关键作用的一个。

但是金良依旧激动,可见年幼时的心理也是孤独的,对于上学时成绩永远稳居倒数第一的选手来说,这种可耻的孤独是任何时候都不愿意提起的。

金良抽了一口烟,继续亢奋的说到,在九十九中伤人事件发生之前,我还听说,垃圾在小学六年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女同学丢了一个铅笔盒,结果班主任公开宣布这个铅笔盒是垃圾偷的,之后把垃圾的书包翻了出来,什么也没有发现之后依旧坚持认为垃圾把铅笔盒转移到了外面,于是又把垃圾他妈叫来,让他妈交出铅笔盒。据说当时垃圾他妈骑着个三轮车,后面还带着好几布袋没有卖完的瓜子,也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上,给了垃圾两个耳光,并且和班主任一起要求垃圾交出那个被偷的铅笔盒。

这时我插嘴道,垃圾偷铅笔盒是个什么目的,难道他有铅笔往铅笔盒里装么。

金良说,当时的关键就在这里,就因为垃圾从上学的时候就没有铅笔盒,于是才被当做偷铅笔盒的贼。

我说,那然后呢,垃圾交出那个铅笔盒了么?

金良说,垃圾怎么能交出来呢,他没有偷怎么交,我的一个邻居当时和垃圾在一个班级,听说后来垃圾的母亲实在没有办法用半袋子瓜子去文具店给这个女生又买了一个铅笔盒,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这个女生回家之后发现她的铅笔盒就在她的书桌上,也就是说,她那天忘记了带铅笔盒,于是,这个女生后来有了两个铅笔盒,而垃圾,仍旧没有铅笔盒。

大刚表示很气愤,说到,草,这个娘们,真他妈不是个爷们,她到最后都没有说出真相么?

金良点点头,说到,是啊,到最后这个女生每天带着两个铅笔盒来上学,依旧没有任何人指责,而垃圾至此之后,除了垃圾这个外号以外,又多了个小偷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