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纪旬心里想。
自己这二十几年,好不容易凭着一腔热血做了次决定,没想到,想寻找的答案没找到,想追求的人生意义也没追到,连没有病痛的健康身体都还没体验几个小时,就这么不体面的被割了喉。
还有景迟,那祖宗当时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在医院混吃等死,纪旬一边想着,一边费力睁开了双眼。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强光,纪旬的视线有些模糊,没忍住揉了揉,待到混沌的意识回笼,他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自己完好无损的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景迟正站在床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眸中的担忧很是明显。
什么情况?我不是被康斯阴了么?纪旬疑惑的情绪都体现在了表情上。
他摸着光洁如初的脖颈,仿佛仍能感觉到利刃划破皮肤组织最终割断气管的疼痛。
“你终于醒了。”一向情绪很少外露的景迟此时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见纪旬平安无事,竟是在他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迷惑不解的时候趁机抱了上去。
纪旬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就被景迟抱了个满怀。
景迟的动作并不过分,只是虚虚地环住了他,可能是知道自己并不习惯太过亲密的举动,所以仅仅拥抱了几秒便退了回去。
仍有些发怔的纪旬恍惚间感觉对方的额头在自己的颈侧不着痕迹地蹭了两下,微长的卷发随着景迟的动作扫到了他的嘴唇上,带来了痒痒的感觉。
纪旬不知道怎么,竟是从景迟的举动中品出了一丝名为眷恋的情绪。
可还没等他细品,对方就已经抽离开来,只留下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杉香气绕着自己打转,绕得他头晕,甚至生出了莫名的舍不得。
但其实仔细想想景迟好像一向都是这般有分寸感的,撩拨归撩拨,逗趣归逗趣,却从来没有让自己觉得不舒服过。
纪旬看向站在床边神情中满是关切意味的景迟,眯起眼睛扯出了一个试图让对方安心的笑容。
屋内十分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兀自沉默着,纪旬是在整理思路,景迟大概是在等他先开口吧。
半晌,纪旬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宁静:“操!”
这一万能的感叹词一说出口,先前明显一直绷着情绪的景迟也随之笑出了声。
确实,当下这种情况,没有比这个字更能形容两人心情的了。
对于纪旬来说,短短眼睛一闭一睁的片刻却把大悲大喜都经历了个圆满,此时着实是有点哭笑不得。
等他笑够了,也差不多冷静了下来,两人终于开始切入了正题。
“所以说,我确实是死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对吧?”纪旬坐在床沿向对面坐在椅子上的景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