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继续分神往上清峰上赶回去。
那些模糊在记忆中的过往, 不经她允许便被宗门的风刮起一阵涟漪。
周衍风严格来说,其实算是宗门认可的大师兄。
在她来万剑宗之前,或许更早一些, 周衍风便已经在牛山上劈柴挑水,洒扫研磨。
这事现在说来都透着股子奇异, 相无泪此人,向来不多管闲事, 许是看得多了,戒心也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 最瞧不上白石生那点软心肠。
可这回, 却破天荒地收留了周衍风。
这周家小孩直到最后都没交代家世来历,相无泪也不问, 只让他日日擦拭中书石,如此三年,才亲自教导他开窍通灵, 一脚迈入仙门。
平心而论, 周衍风在阵法上的天赋是惊才绝艳的。
相无泪似乎也很惜才,却只在教习过入门基础后, 就不再传授他任何阵法符箓有关的本事。
小少年已知仙途, 就这么无故中断了也不恼, 依然每日做着自己该做的那点活计, 闲下来写写字。
直到白石生因缘际会撞上了这小孩,才知道原来铁石心肠的白发书生,竟然也会为一桩不该心软的手下留情懊恼。
相无泪必是故意让师父看到周衍风的。
阮清对这位深居简出的相师伯不算了解, 但她知道,相无泪想瞒着的事,满宗门定然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摸得透猜得着。
所以,白石生的软心肠反而成了周衍风的好去处。
周衍风剑术天分也很不错,虽比不上阵法上的灵性,好在性子沉稳,又肯下功夫稳扎稳打地研习,白石生说是带孩子,反而是周衍风在细节上帮堂堂掌门人处理了不少事端。
日子一久,万剑宗的小弟子都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