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嘲笑讥讽和看热闹的声响骤然间停顿下来,所有人都怔怔看着她。
说不上来,他们是在期待她带来些新鲜的表演,还是希望她痛哭流涕,被他们永恒压制。
小团子挣扎着要迈出另一只脚时,终于有个师妹反应过来,女孩子一向慎重一些,怕惹出什么乱子,悄悄撤了出去,往上清峰去报信。
这位师妹离去的当口,便有更多或者漫不经心,或者暴戾恣睢的威势蔓延出来。
齐刷刷指向试图离去的小团子。
不过是凡人之躯,哪里经得起这么多人同时对她施压。
于是,她第二步还没有落地,便扑倒在地上。
得意洋洋的弟子们总觉得,这回废物总该放乖一点了,想的远一些的,还感叹以后终于不用委屈自己喊什么“大师姐”。
少年们放声大笑,地上的团子便握了握拳头。
冬日的枯木林被白色掩盖住黑黝黝的千疮百孔,反而多了一份宁静柔和。
小团子匍匐在尚未消融的雪地上,咬着牙开始向枯木林中爬去。
弱肉强食,这是她到这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
今天这些人的欺辱如果可以忍让,那么,她以后就会变得麻木,直到忘记自己是谁,成为一个只会懦弱缩在壳子里的王八。
王八会变强吗?
应该不会吧,它有壳就够了。
而她,能够变强的机会就在禁崖里,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她脑子里囫囵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琢磨着,手上和腿上依然用满了力气,一点点挪动着。
她没有看到,雪地上先是没入一滴又一滴血迹,随后,像是开了闸的流水,从她眼角,鼻子里,口中,耳道内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