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玉真子在此,你还不速速跪拜!”将那天地间的灵气尽数吞噬殆尽后,那仙人缓缓睁开双眸,冷然望着身前的林白,一字一顿淡淡道,话语声虽然轻微,但其中却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直叫人觉得每一言每一语都像是泰山大岳重重压在人的心头。
“仙就了不起吗?”听到这话,林白冷笑出声,眼眸中突然有不屑之色露出,垂首向着掌中心看了眼后,陡然抬头,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淡淡道:“已经有一名仙人死在我手下了,我不介意自己的手上再多沾染一条你们这些所谓的仙人的性命!”
话音冷冽到了极致,其中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从脚步踏上方丈山的那一刻开始,林白的心中就已经笃定了主意。只要一息尚存,便要将这导致了这一切的仙人斩杀,就算是他威势再滔天又如何,就算实力再高强又如何。初心不改,即便是仙,也照样要杀!
更不用说,从始至终,从开始洞悉了世间有关于仙的一些隐秘之后,对于这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林白心中就早已是半点儿好感都欠奉!
在寻常人的眼中,也许这所谓的仙人,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但在林白的眼中,这些仙人,只不过是他的一块磨刀石,一块踏脚阶梯罢了,既然只是这样的事物,就算是气焰再滔天,又何需有半点儿敬畏之心,更不用说他们所做的事,也根本不值得人有半点儿敬畏!
而且林白可以笃定,不仅是自己,哪怕是张三疯,抑或是陈白庵,哪怕是早已亡故,当初满心想着要求仙缘的李天元,在面对这些仙人的时候,也是不会有分毫敬畏!
他林白可以拜那些长眠于海水之下六百年的英灵;可以拜为苍生求福祉,不惜逆天而行,与仙相抗的刘伯温;可以拜魂归杳杳,但回归故土之志不变的郑和!但绝对不会拜这些所谓高高在上,但所作所为却是叫人不齿的仙人!
这样的玩意儿,给他林白提鞋都不配,又怎需要他去膜拜!
“果然是刘伯温的传人,连说话的腔调都是如此一致!”对于林白的反应,那玉真子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冷然一笑后,淡淡接着道:“六百年前他说的也是这样的话,六百年后你说的居然也是这样的话,历史真是出奇的一致,也真是叫人缅怀!不过你不觉得就凭如今的你,想要杀我,怕是有些力有不逮吗?生机已然尽数废弃,你还有一战之力吗?”
“我的情况是不好过,不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之所以能苟延残喘至今,全靠着将自己的身躯封印于此间,将生机调至最低,以此来抵挡这方丈山的剥夺生机之力吗?”林白闻言轻笑出声,冷然道:“像缩头乌龟一样活着,倒也是符合你们这些仙人的性格。”
诚如林白所言,虽然刚才这玉真子搞出来的声势看起来极为骇人,但实际上却是稀松平常的紧,根本没办法瞒过林白的双眼。就林白所见,玉真子之所以能够在方丈山中活下来,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有多高深,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秘术,而是因为他的命长。
相师修为至巅峰,寿元便已悠远无比,更不用说是这些所谓的仙人。就林白的估算,这仙人在进入了方丈山之后,恐怕是用某种秘术封印了体内的大部分生机,只留下一小部分,让身躯进入了半枯槁的状态,使得方丈山无任何生机可从他身躯中剥夺。
虽然这样的法子,能够让他在山中保住一条性命,但却也是叫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调养身体,也没有任何办法去谋求修为的精进,唯一的好处,便是能让他在此间存活下去。
而刚才那浩瀚的声势,也只不过是他想要调动这山峦间的天地灵气,来恢复六百年前的状态所作出的动作罢了。若不是林白慧眼如炬,换做旁人的话,说不好就真要被他刚才搞出来的阵仗给糊弄过去了,只以为这玉真子是有着滔天之能。
不过若是仔细思忖一下,也能够明白个大概。若是这玉真子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又怎么会龟缩在此处,而不是谋求向山巅行进。而之所以如此,便是说明,他现在的情况,怕是比之林白好不到哪儿去,所以才会选择这一下策。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和躲在洞穴深处,哪怕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急忙把头缩回龟壳的乌龟,可谓是没有半点儿的区别。这样的生活,刘伯温看不上,林白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