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戴森继续解释道，“爱德华和他的伙伴们创建了弦理论，他们飞翔在高高的天空，俯览远隔千里的众山全貌。在世界各地的大学里，几千名在弦理论上埋头苦干的谦卑实践者是青蛙，他们探索那些鸟们在地平线上第一次看到的数学结构的细节。爱德华他们发现了一种新联系和探求到了新的科学方法，所以他们是鸟儿，而剩下的那上万名弦理论学家却只能在他们的框架内进行工作，所以他们是青蛙！”

见吕丘建和南教授像威腾和瑟斯顿一样对自己的演讲产生了兴趣，戴森也变得兴致勃勃起来，“这两种区别自从现代科学诞生之际就已经存在，培根和笛卡尔同时宣告了现代科学的诞生，但他们的观点却大相径庭，培根说：‘一切均基于眼睛所见自然之确凿事实。’，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从这里可以看出笛卡尔是鸟，而培根是青蛙。”

“按照培根的观点，科学家需要周游地球收集事实，直到所积累的事实能揭示出自然的运动方式。科学家们从这些事实中推导出自然运作所遵循的法则。根据笛卡尔的观点，科学家只需要呆在家里，通过纯粹的思考推导出自然规律。为了推导出正确的自然规律，科学家们只需要逻辑规则和上帝存在的知识。”

“牛顿在本质上是笛卡尔学派，他用了笛卡尔主义的纯粹思考，并用这种思考推翻了涡流的笛卡尔教条。玛丽·居里在本质上是一位培根学派，她熬沸了几吨的沥青铀矿渣，推翻了原子不可毁性之教条。”

“这种分歧也延伸到数学界，希尔伯特的23个问题是给在同一时间只解决一个问题的青蛙们；而致力于将全部数学框架统一起来的布尔巴基学派则是鸟儿。”

第87章 冠军

“后来我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认识了赫尔曼·外尔，他是活在世上的少数同时精通数论和量子物理的专家之一，他欢迎我来到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并希望我成为一只鸟儿。他失望了，我始终是一直固执的青蛙……外尔离开普林斯顿厚，杨振宁从芝加哥来到普林斯顿，并接替他成为另一只领头鸟，杨·米尔斯规范场理论为所有已知粒子和其相互作用提供了一个模型框架……怀尔斯也是一只青蛙……”戴森滔滔不觉得评价了许多在二十世纪在科技史上写下浓墨重笔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们。

“好了，你可以就这个话题专门做一次演讲！可是现在你不觉得该吃饭了么？”威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戴森说话的时间太长了，他饿的有些顶不住了。

“好主意！我会考虑的！”戴森点点头结束了这次演讲，站起来领着大家往餐桌的方向走去，快到椅子边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拍拍吕丘建的肩膀，“现在科学界有很多的青蛙，可是鸟却很少，我希望你能做一只鸟儿，为这些青蛙们找到新的沼泽地，而不是只能像青蛙一样只能看到自己周围的风光！你现在还很年轻，完全有这个可能！”

威腾和瑟斯顿也听到了戴森对吕丘建的嘉许，他们同时向他投出鼓励的目光，南教授也在他耳边用汉语轻声说道，“除了杨振宁等少数人之外，大多数华人科学家只能做戴森口中的青蛙，我也希望你能成为一只鸟儿。”

还真是亚历山大啊！不过要完成自己的计划，只做青蛙的确是不够的！这不仅是他们的期许，也同样是自己的目标，吕丘建微笑着答道，“谢谢诸位的鼓励，我想我会试着去努力的！以后也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

“当然，我们在自己的学术生涯中接受了无数前辈的帮助，自然也会为你这样天分突出的后辈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让你们少走一些弯路！”戴森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回国了，等本科毕业之后想回到这里或者是去米国其他地方尽管开口，我想我们几个还是有些面子的，不过我想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你的地方了！”

“我觉得只要他送上申请，雪莉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批准的！完全用不上你的帮忙！”威腾开了个玩笑，不过任何一所有数学系的大学都不会拒绝解决了庞加莱猜想的人吧？

“谢谢您，戴森先生，我在毕业前如果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确定的计划，会给您发邮件的！”自己虽然不太可能继续来米国，但是戴森的影响力可不止米国一地，如果有了他的推荐信再加上自己的成就，可以说全世界任何一所名校都可以去的！

戴森点点头把这件事情应了下来，然后招呼侍者开始上菜，众人一边挥舞刀叉分割着鲜嫩的牛排，一边说着数学界新发生的一些趣事，连带着吕丘建也涨了不少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