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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觉得,我欠她不止一个拥抱。

人生大概是这样子吧,来来往往,情非得已,我一直在原地等你,而你却已忘了曾来过这里。这博爱的情怀没持续多久,里屋儿,一个小东西亢奋的唱起了歌,沉溺在怀里的姑娘抬起了头,她充满警惕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对这个电话起了怀疑。

我忐忑的松开拉拉。想率先去按掉。走了几步,却被谁一下子拽住了胳膊——那个玩把游戏能不厌其烦打十个电话的前神经质小女友昕儿回来了:

“谁呀?你是不是没分一直骗我呢……我去接。”

取爪机地小姑娘,梳着一个小辫子。夜晚光着小脚丫,走遍丛林和山岗。

猎人斯道倚在厨房门口,抬头低头,苦笑泡沫似地从心底浮上来,终于无形消逝于嘴角。

我还是事先能从铃声知道那是谁的。我更是事先在联系人名单里,把小猫改成了一个毫不相干豪无联想的陌生名字。

我早就准备好让你检查一下了。

而这些,都是你不知道,我也绝对不会说的事。“啊啊啊……来自上海……咱俩妹子……是晴!?”半晌,形态转换为娴静的狐小妖冲了出来,脸色恢复了之前的白里透红。伊一边跑一边说:“快接快接!”

“傻。你可以接啊……又不是外人。”谋杀犯斯道眯起眼睛作亲昵状,有没有很慈祥呢,“光跟你说过,我们又联系上了……你们还没说过话呢……”

“喔。嘿嘿……”小辫子姑娘有点受宠若惊,垂眼羞赧,举止不自然起来,“那我接了啊……”

自打送小荷花回了上海,这些天我再没主动联系过她。期间丫头只发过来两条长长的短信,意思相近又相悖,好像是在说我要从此忘了你……又好像在说,我会永远保持忠贞。少女的心,像蒲苇,像人间四月天,柔软赋予,坚韧深植,阴晴是真的,不定也是真的——你不好猜。

更何况一回来就身陷拉拉怀孕门期末终考门。没时间,没精力,也没立场猜。

两只小动物接通电话的场景,很无脑很有爱,我都忍不住要跳出心计之海微笑起来。小兔子自然想不到,这千纠百结的第一个电话打过来,接到的是她同位的小狐狸姐姐。

她们确认了身份,寒暄起来,有说有笑。我扫了一眼厨房正在烹调的食物,便交叉胳膊在胸前,玩味的打量这画面。

莺声燕语,两只你来我往,一阵急似一阵,欢快似一阵。我不觉失笑,忽然就想到,伤口这个东西,是有指向性的。小荷花在别人眼里活泼好动,是明朗可爱的,而一旦转向我的时候,却是那么凄清孤单,乃至于可怜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