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中人道:“对,我就在此处。”
边上原本瑟瑟不敢动手的几个男子见男人挖得那般淡定,狠狠心也拿了东西上去帮忙。几个大男人一块动手,没一会儿便刨出一个浅坑来。在这过程中,冢中人很是轻松,时不时还与他们搭话,便是没得到回复,也不甚在意。
冢中人在心中默数着时间,逐渐也有些焦虑起来,突然听见上边的男人道:“别挖了,走吧。”
“这……”
男子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男人为何突然作出这个决断。
男人道:“不管这个声音是人是鬼,我们这样冒犯他,他却什么都不做,可见他没有能力伤害我们,是神灵庇佑了我们。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别管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赶快把祭品带到祭坛。”
那些先前冷汗湿了一身的男子听了这话,有些醍醐灌顶的意味,再看那挖了一半的坑,竟也觉得没什么可怖起来。
冢中人却浑身发冷起来。
他躺在墓中千年,随意作弄过的人不知凡几,偶也有不为所动者,甚至还有像滕九那样要反过来拆了他的墓的家伙。可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他能做什么?他还能再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他甚至连伸出手,攥住他们的脚踝,阻上一刻钟都做不到。
如果连他的装神弄鬼都不再吓得住人,不能留住他们的脚步,他还有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无能为力。
男子见墓中没有动静,也有些累了,将铲子插在了一旁地上,揩了揩额头上的汗,对身边人道:“去把祭品都背过来,我们继续往前走。”
他好不甘。
千年前的怨恨和此刻的无力紧紧交织在一起,化作胸中一股汹涌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