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其实也常常有想说的话,但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的设想太过苛刻。

是人总有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只说赞扬不吐恶语。

第21章 迦陵鸟(完)

面对卞珏的期待,滕九道:“我们理解每个人都有表达的权利,也都有自己的喜恶。也同意人不可能永远理智,每次都能凭着确凿的依据去喜爱或者憎恶一个人。可要礼貌很简单,不强求别人同你一样喜欢,也不强求别人同你一样憎恶,在任何属于公众皆能看到的地方,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如果言之凿凿,便要自己确切求证为真,而非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当然,若是同自己的朋友私密分享,没有任何被他人看见的忧虑,大可敞开天窗说个痛快,不去如何寻根究底,保真保实。本就并非要人做个不出恶语,不生诳言的圣人。只是希望他们明白,言辞亦可为刀,人来人往的社交账户中写出一句恶言,便好比在路边人人行走的地方放下一把尖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卞珏道:“若是真能如此,我所听见的恶言怕是能少一半。”

至于剩下小半,有理有据,委婉客气的批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恶言,顶多忠言逆耳罢了。

滕九对卞珏道:“你明白就好,我们所应追求的从来不是只唱赞歌的一言堂,而是将应有的礼节重新提出,即使是在不知彼此真实身份的虚拟空间,匿名也不是人们像野兽一样生存的借口和理由。”

卞珏突然有了精神气,眉眼间也生动起来,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提这个倡议的。”

滕九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简单的话就能让卞珏打起精神。

卞珏身处其中,久受恶评困扰,心态难免向单纯的夸赞倾倒,希望日日见喜不见忧。可偏偏她又忍不住深入探究因由,也能理解寻常人讨厌一个事物时急需发泄的心情,两边一串联,她便夹在其中,寻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