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官宦世家,是他们一代代经营出来的身份,却没有反过来成为约束他们的枷锁。
他们不咸不淡地做了一年同学,偶尔聊聊诗词歌赋,偶尔又说说社会现状,讨论当代青年该当如何,其实都是戏谈。
突然有一天,尤靖对蝉箬道:“你不用理会他们,也不用少开口,我便很喜欢听你说话。”
蝉箬一愣。
她知道的,有许多人在背后偷偷议论她的声音,用看似惋惜实则嘲笑的声调一遍遍强调她这个“缺陷”。
其实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已经有了这么美丽的容颜,便是声音再难听,也只称得上美中不足,断然不会真的让她自卑。
可真正身有缺陷的人都能理解她,不管那点不足是大是小,在旁人眼里是否不痛不痒,对本人来说,那便是骨中钉肉中刺。
尤靖说这话时正看着蝉箬,眼神不避不闪,蝉箬一不小心,就沉进去了。
后来的事也算水到渠成。
他们赶了把自由恋爱的风气,结了西式的婚。婚后没几月,蝉箬肚子微微鼓起来的时候,他在蝉箬父亲的牵线搭桥之下去了国外读书。
一去便是好几年。
前两年蝉箬父亲去世的时候,他特地回来了一趟,料理完丧事又匆匆离开,时间短得都不够年纪尚小的尤淳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