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子,你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齐绍脸色煞白,摇头,问道:“我是如何回来的……”

齐星照实答道:“公子发热晕倒在营地外,是巡逻的守卫发现,才将公子送回来的。”

她顿了顿,关切地接着道:“公子今日怎的不穿皮袄?北地严寒,公子忍辱负重,定要保重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齐绍心里暗想,哪是我没穿,恐怕是那狼皮袄沾了贼人血迹,已被毁尸灭迹了。

身下倒还清爽,除了被使用过的后穴仍有异物感外,那人留下的污浊大概也已被清洗干净。

此时煎好药的齐月撩开帘幕走进帐里,齐绍在两个侍女的服侍下喝完药,沉默了好半晌,最终没再说什么,只道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便径自躺下,重新闭上了眼睛。

今日的仇,他且记下了,来日……必当数倍奉还。

齐绍这一病竟有足足月余,又过了几日,乌兰河都结了冻,他才真正好全了。

身体痊愈后,也不等岱钦来找他,他便主动去了主帐求见。

岱钦正与臣下议事,也不知在商讨什么,帐内似有争论之声,齐绍被晾在帐外许久,隐约听见是与叱罗部有关,只是人声嘈杂,又隔得远,他也听不分明。

商讨完政事,岱钦才准了齐绍入内。

齐绍一副大病初愈的苍白形貌,目光却仍坚定有力,不卑不亢地朝王座上的岱钦颔首行了个礼。

岱钦略微挑了挑眉,却也不太奇怪他的举动。

岱钦在齐绍病中去看过他数次,见他病了这样久,元气大伤,只当是自己下了重手,也让齐绍得了教训,终于向自己低头,此刻不由得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果然再烈的鹰隼,也终究敌不过苦熬。

齐绍抬起头,与阶梯之上噙着笑的男人遥遥对视,开口问道:“敢问单于,依乌洛兰部律法,盗窃应为何罪?”

“盗窃者死罪,按律当枭首示众。”岱钦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齐绍接着道:“我前几日丢了一把剑。虽不是什么宝物,却也是心爱之物,还望单于……为我做主。”

他做足了恭顺的姿态,说话也颇为中听,当着一众乌洛兰部臣子的面,给足了岱钦面子,岱钦当然心情愉悦,点头笑道:“这是自然。”

“你何时,在何处丢了剑?这剑又是什么模样?你告诉我,我便是将乌洛兰部翻过来,也要为你找回这把剑,再将窃贼斩首示众。”

齐绍扫了一眼帐中诸人,见他们面色各异,贺希格亦在其中,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便又问:“无论这贼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