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巫帐前还有不少族人正在虔诚地跪拜、祝祷念唱,高耸的巫帐上五彩的经幡随风翻飞,缭绕的烟雾散发出神秘而沉静的气息。
岱钦牵着齐绍径直走进大帐,穿过层层帷幔,来到大巫座前。
火堆熊熊燃烧,座上穿戴怪异的老巫在齐绍出现的刹那猛然睁大双眼,手中小鼓发出重响,口中唱出高昂的曲调,齐绍差点被吓了一跳,岱钦握紧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齐绍却不知为何,忽然被男人覆着自己手背的掌心烫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那老巫齐绍也曾见过几次,他来乌洛兰部的第一日,与岱钦“成婚”时的祭典便是这位大巫主持,后来有一次他被岱钦弄得受了伤,发烧昏迷,听说也是大巫替他医治的。
虽说那伤有些难堪,但大巫救治过自己,齐绍还是心存了几分敬意。
齐绍看不懂对方怪异的动作,也听不懂他吟唱的晦涩的古狄语,心想大约就和南面的和尚道士念经咒差不多,被岱钦牵着站在火堆前,没有说话。
大巫话音刚落,岱钦便爽朗大笑出声,手掌紧握着齐绍的手,攥得他生疼。
齐绍疑惑不解,岱钦转头对他用汉话道:“大巫说,你是天神座下的雄库鲁*转生人间,谁若能驯服你,便能做这天下之主……”
男人灰蓝的双眸深不见底,声音低沉磁性:“承煜,你昨夜来助我,可是已驯服于我?”
齐绍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大巫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预言,但岱钦误会,正合了他的意……他不欲解释,只是有些不自在似的咳嗽了一声。
落在岱钦眼中,便只觉得是齐绍害羞。齐绍本就是隐忍的性格,做到昨夜那般已是极致,不愿再亲口说一次也是正常。
岱钦面上笑意更深,也不再逼问齐绍,大巫重新闭上双眼,岱钦朝他行了个虚礼,拉着齐绍走出了大帐。
巫帐外族人还未散去,有年老失子的牧羊人唱起悲歌,声音嘶哑悲壮,齐绍只听懂了几句,唱的仿佛是:“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隔日,岱钦又去找了一趟大巫。
他在大巫处待了一整日,入夜方才回到王帐,一回去便兴冲冲地找来齐绍。
齐绍瞥见他白色的单衣后背渗出血迹,随口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没有。”岱钦神秘一笑,“你要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