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不约而同转身，皱眉阖眼不忍直视这以生命为代价的合欢。一刻钟后，声响渐渐小了，回头一看，多数炉鼎都闭上眼没了呼吸，表情还维持在最后的那一刻。

也有极少数的炉鼎喘息着没有死去，他们被下蛊的时间还不太长，精气犹存，但就算这样，他们的寿命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大佬们叹气，脱下外袍将还活着的少年少女裹紧，迈开沉重的步伐一个个送到宁崖。而那些死去的少年少女，也被仙门弟子用用以裁衣的布匹覆盖。

哪怕来时被迫淤泥遍身，至少死亡时，也要用最干净的布擦干淤泥，送他们离开。氛围无比沉凝，大和尚们擦干眼角的泪，盘腿坐下颂唱《往生咒》，超度冤屈不甘的亡魂。

苏且桃的心也被揪紧了，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

“且桃，我们离幵。”问清锋不愿再看，领着苏且桃就要往台下走。苏且桃挣扎了半晌，支支吾吾回头了好几次，似乎不太甘心的样子。

“怎么？”问清锋停下脚步，雪白的眸盛满了不化雪。

苏且桃揉揉脖颈小小声：“我还没同浮华说再见。”

他的声音又甜又软，撒娇一样。问清锋凝视他委屈却比花儿还美好的面颊，道：“不可以，现在你得和我回禁地。”

苏且桃委屈巴巴：“为什么？”

问清锋平淡道：“且桃，你中毒了，为师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

苏且桃这才放宽了心，回头。浮华依旧在那里静静看着他，没有怨怼，没有不甘，他只能对浮华微笑，随后消失在墙角。